掌声音。再一恍眼,只见大梁朝最为尊贵的九五至尊左脸上,出现了一道清晰无比的巴掌印记,不消刹那,皇帝的左脸便变得又红又肿。
湛莲顿时起身惊呼,“三哥哥,你做什么!”
“哥哥错了。”好似打的不是自己,湛煊只轻抚湛莲那柔嫩的脸庞,懊悔无比地开口,“哥哥是得了失心疯了,才会打了莲花儿,你最是个好人,别恼哥哥。”自己犹记得那一巴掌有多重,可怜他一直娇养着的莲花儿哪里受过这种罪,想起当时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湛煊就恨不得毁了自己作恶的手。
湛莲好气,“我不过顽笑话罢了,我什么时候真恼过三哥哥,莫说打我,就是哥哥杀了我,我也不会有一句怨言。再说三哥哥打全雅怜,不也是因舍不下我么?莫非我连这点道理也不知道?”她一面说,一面抓紧皇帝衣襟,踮脚仰头去往他的左脸轻柔吹气,仿佛这样就能令他不疼似的。
湛煊轻喟,情难自控地再次揽湛莲入怀。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他的心肝儿眼珠子。
湛莲只觉与三哥哥相认,还什么都没说,就已到了晚膳时分。太妃听她被明德帝叫来,也派人寻来了。
往时晚膳多是兄妹俩一齐吃的,只是现在身份有异,湛莲自然不能与哥哥共用了。她恋恋不舍地瞅着湛煊,此刻她心里跟翻江倒海似的,哪里会觉得饿?
湛煊捏着她的柔嫩掌心,“你不必回太妃那儿,与哥哥一块用饭。”
湛莲问:“若母妃问起来,三哥哥怎么说?”皇帝前儿才对全雅怜厌恶之极,突而态度大变,这该如何解释?
湛煊道:“只说是她的永乐回来了。”
湛莲扑哧一笑,“那不把母妃吓傻了。”虽然那是她的亲生母亲,湛莲却也不以为淑静太妃能如三哥哥似的,接受这荒诞之事。恐怕她还会以为自己妖言祸主,迷惑三哥哥哪。
湛煊眉头大皱,虽知这事儿确实得从长计议,但他才与湛莲死别重逢,怎肯放她离开视线?
“哥哥与你一同去陪太妃吃饭。”山不便就我,我便就山。
湛莲眼儿一亮,正要叫好,却看见他脸上还红肿不堪,“哥哥脸上的红肿还未消退哪。”真是傻瓜似的哥哥,打自己也那般用力。
“搓搓便好了。”
湛莲忙道:“哎哎,别搓别搓,我替哥哥抹些脂粉遮一遮,哥哥再拿一把扇子拦一拦罢。”
湛煊点头应允。
湛莲变戏法似的,从袖袋中拿出一套儿胭脂水粉,湛煊见状咧嘴而笑,“还是那爱美的莲花儿。”
湛莲道:“这些是我好容易炮制出来的,只是还有许多配料只宫里头有,外头没有,明儿哥哥赶紧帮我把东西找齐了,你瞧我这肌肤燥得很。”
湛煊摸一把她娇嫩的小脸蛋,心道都可掐出水来了哪里还燥?只是嘴里仍道:“好,你写好单子,今夜哥哥就给你备齐。”
一刻钟后,湛煊湛莲一前一后地出了御书房,在外候了多时的顺安不看主子,一双小眼反而使劲往湛煊后头瞧,见湛莲出来,他先是松口气,而后又对她左右打量,见她无伤无痕的倒觉稀奇,陛下究竟与这嫌恶之极的全四小姐单独在御书房做什么?
等等,莫非是内伤?
兄妹两个自是不知顺安心中纠结,二人一同来到宁安宫,淑静太妃见明德帝过来陪她用晚膳很是惊喜,忙让人撤下原要摆来的素食,询问皇帝是否让御膳房上菜,皇帝点头应允。
不出片刻,自御膳房过来的精致菜肴便摆了满满一桌,湛莲原是与洪姑姑站立身后为太妃和皇帝布菜,只是湛煊哪里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妹妹站着伺候人,正摆着扇想着怎么找借口让湛莲坐下,却不经意听见淑静太妃问道:“陛下,不知陛下今儿召怜丫头过去,是为了什么事?”
明德帝轻挑剑眉,“哦,原是有几句话问她,只是不知怎地说着说着,说到了豫州大旱之事去了。”豫州一带常年大旱,一直以来是朝廷头疼之事,虽然今年还未有旱情传来,但皇帝始终惦记在心。
太妃闻言大惊,转头斥责湛莲道:“你这没分寸的丫头,竟敢不知天高地厚与陛下议政,还不跪下!”
湛莲默默作势下跪。
明德帝忙阻止道:“太妃不必紧张,只是些不着边的话,可就是这不着边的话,反而给了朕一个好点子,朕想起豫州百姓将不受大旱之苦,心里着实开怀。怜丫头,朕今日就赐你与朕和太妃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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