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明一疲倦得很,比上战场厮杀一天还要累得多。大家都去了安排的客舍休息,明一便回问道峰,想看看云净——看他满脸痛苦地听大和尚念经,是明一现在唯一的快乐源泉。
但她想休息,有人却是不让的。
她尚未走出几步远,便听得身后有似曾相识的声音急急唤道:“真人!真人!”
回头一看,是剑宗的定海剑。沉星剑追在他后面,也飞快地跟了上来。她的头只觉得更疼了。
“不知定海剑有何要事?”她特意加重了要事这两个字。
“终于能来清玄宗拜访,不知可否参观一下您的问道峰?”
明一能说什么呢?来者皆是客。且她当初上门,这位定海剑可是毫不藏私地将禁地都开放给了她,她如今也不能小气。想想这位定海剑还给自己的徒弟下过毒,而云净恰好刚被自己抓回来不久,她思量一回,心中便有了主意,冲剑宗这二位道:“自是可以,请吧。”
踏上问道峰的地界,傀儡便已经迎了上来,她对着傀儡道:“将云净请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傀儡领命去了。那边定海剑大约是怕尴尬,便花式夸她这傀儡,又是机敏又是方便,滔滔不绝地拍了许久马屁,若不是明一心中记着她换傀儡还是因为他,少不得都要感动一下。
云净来的很快,看起来也是被和尚烦透了,此时逃出来,有些劫后余生的喜悦,看着倒是更鲜活了些。
明一露出一丝笑意,给双方做介绍。
“这是我徒弟,摇识。”
“这是紫雷殿此次会议的代表,定海剑和沉星剑。”
沉星剑低调极了,除了固执地要跟上来之外,站在一旁并不出声。定海剑和云净一对视,两人却都是面带笑容,目露敌意。
沉星剑遇到他当初没能毒死的真人弟子,恨不得给他再下一次毒,好将真人徒弟这个位置腾出来;云净想到此人便是给自己下毒的神经病,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感。
便听明一悠然道:“我身体不适,就由摇识代劳,带两位在问道峰逛一逛罢。”
她撒手不管,自顾自回房修炼去了。留下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云净念及必须得尽地主之谊,才一伸手:“请吧。”
懒洋洋的调子,透着“在座各位都是垃圾”的意思,不像是陪逛,更像是约架一样。
这两个在一起,逛当然是没什么好逛的。哪怕问道峰是明一居所,定海剑也失去了兴趣。
两人兴致缺缺走了一段。一直坠在后面的沉星剑率先忍不住了,她没什么争强好胜的心思,说话也就显得心直口快:
“你俩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如干脆真的打一架算了。”
定海剑不肯放弃自己温文尔雅的人设,尽管心里恨不得将云净失手捅穿,面上还是风度翩翩:“这自然是要看主人的想法。哪有一来就要和主人比试的呢?”
云净抬了抬眼皮,懒得多看他一眼,旋身便往草坪上走:“云净却之不恭。师兄既然出自剑宗,那便比剑吧。”
他虽然认真算起来只接受了师父几个月的教导,其余时候都是自学,但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他一打量这定海剑便知,他有把握赢他。
两人对站拔剑,云净虽不曾被教导过比试的礼节,但他心理素质强,照猫画虎也糊弄过去了。沉星剑站在不远处看着,眼睛里亮闪闪的,像是兴奋。
定海剑率先出手,招招往致命之处去。云净却懒洋洋的,只守不攻。沉星剑当然看出局面于定海剑的形象有损,但她只是笑看,什么也没说。
还是明一的神识卷过来,看到这一幕,隔空传音:“你们在做什么?”
她本是担心定海剑会再耍什么阴毒伎俩,故而以神识窥探。谁知道竟看到两人在比剑,定海剑出身剑宗,名师教导,云净却才学过多久剑?这分明是仗势欺人!
但此时定海剑是客人,她不便斥责。撕裂了空间赶到,又出手分开两人,她皱眉看向云净:“不是令你带客人参观?怎如此不知礼数?”又转身客气地向定海剑赔罪:“本座徒儿年纪尚幼,不大懂事,贸然挑战。定海剑若是有雅兴,我不妨令摇钧前来陪你比试几场?”
她对二者的态度截然不同,但傻子也分得出来,到底谁才是她护着的那个人。云净想了想,没有告诉师尊自己觉得自己能打得过定海剑的事实,只沉默地低着头——这在明一眼里便又是定海剑欺负她徒弟的证据。
她虽对离家出走的云净看不太顺眼,但毕竟是自己徒弟,也存了要好好培养的心思,怎么能容许外人欺负?
她是炼虚,做事顾忌不大,此时脸色便冷了下去,明晃晃地赶客了:“如今天色已晚,我问道峰上人少,不便留客,二位还是先回客舍歇息罢。”
傀儡感知到她的心思,走出来送客。定海剑无法,脸色几度变化,终究还是不甘心地在傀儡无声的催促中离去。他和沉星剑的关系着实怪异,此时离去,根本不招呼沉星剑,但又不反对沉星剑跟着他。沉星剑看起来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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