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年来,高句丽民族和靺鞨铁骑联手攻下蓟州后,沿着西北方向一路深入,又先后攻下涿州、定州,与大兴将士在陉州附近僵持不下。
这五年来,边疆战场上死了一个骁勇善战的徐驸马,却多了一个没什么战功的徐千夫,手下仅有千人兵,自称是前蓟州太守方青廷的养子。
千夫长的官位太小,自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也没有任何人觉得这两者有半分关联。
直到今年的秋天,朝中收到了陉州快马加鞭的边关捷报,陉州之战按战功列出了功绩表。排在末位的正是徐肃,他的详细资料才被拿到了文宣帝的书案上。
也就是到了这时候,容婉玗和徐府众人才知道——这个在边关战事大转折的陉州之战上立了末等功的徐千夫,就是他们所有人都以为的五年前就已经战死沙场的驸马徐肃。
原来五年前蓟州之战,徐肃被敌军击落下马的时候,并没有被乱马踩死。他虽然受了重伤,但却被蓟州原守城军所救,衣不解带照顾他的正是方筠瑶——当时已殉城的蓟州太守的女儿。
此战失利,大兴伤亡惨重。
徐家亲信找到的尸体已经被乱马踩得快要没了形状,这尸体躺在徐肃落马的位置,跟徐肃的身形又差不多,胸甲内又有品质上乘的护心镜,一柄红缨枪就落在尸体旁,自然被认错了。
徐家的亲卫兵送着自家少爷的“遗体”回京城的时候,徐肃还重伤未醒,根本不知道造成了多大的误解。
等他醒了后,蓟州就已经失守了。敌军一路北下,徐肃只能带着无家可归的方筠瑶一路躲藏,一路颠沛。
他们一路上碰到的都是些背井离乡的难民,这些难民自发组成了一伙逃难的大潮。徐肃和方筠瑶自然只能跟着走。
从小衣食无忧的徐肃和方筠瑶哪能受得了这苦?跟着一群粗野的土包子一块走就已经很心累了,还要餐风露宿,穷得都快要吃土了。
二人相濡以沫,渐渐生了情意。
到了那时还没有被战火波及的涿州时,总算见到守城军了。徐肃差点两眼泪汪汪,他自小习武,看到威风凛凛的涿州守城军就跟见了亲人一样。
可守城军士一点也不觉得亲近——乍一出现个说自己是驸马,还想见涿州太守的疯子,人人都嘲笑他脑子被驴踢了。
可徐肃又没有证明自己是驸马的信物,这么久颠沛流离,谁知道那么小个信物丢哪儿了?
那么问题来了,徐肃怎么能证明自己是驸马呢?
徐肃呆住了——认识他的蓟州主将死了,徐家的亲卫兵送着他的“遗体”回京了,驸马的印信丢了,见过驸马的蓟州军士都知道承熹驸马战死沙场了。而涿州的人消息闭塞,根本不知道京城半年前出来个新驸马,土生土长的守城军自然不认识这新晋的驸马大人。
他们顶多感慨两句:这个想当驸马还想见太守大人的疯子长得还挺俊啊!
一个晴天霹雳当头劈中了徐肃,来的路上他以为见了将士就柳暗花明了,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种情形——根!本!没!人!相!信!他!是!驸!马!
徐肃曾经以为在京城当驸马的时候就已经够憋屈了,这个时候简直都想跑回京城抱着容婉玗的大腿失声痛哭了。
什么男人的尊严,在三餐不济的时候有个卵用?
一筹莫展之际,方筠瑶提醒他:回不了军队,你还可以写信呀!给公主写封信,让她派兵来救驸马你不就行了?
徐肃大喜过望,立马寄了一封家书,信里简直字字泣血。徐肃本来不想写那么凄惨,毕竟太丢脸了。不过他又怕自己写得太平淡,公主就意识不到事情的严肃性,那可就坏了。
这么一封纯属纪实,一点夸张手法都没用的、写尽了徐肃这三个月来各种苦逼憋屈黑历史的书信就这样被寄了出去,由涿州民用驿站接收。
——毕竟军用驿站都是传送重要战报的,而他现在又不是驸马了,写的信只能走民用驿站。
然而,这封书信石沉大海。
徐肃不甘心,前后又寄了两封,还是杳无音信。
他心神不宁,看起来似乎对远在京城的公主很是想念的样子。方筠瑶看到他这样,自然不开心了。她怀着恶意揣测道:会不会是公主不想让你回去?
徐肃顿时如醍醐灌顶,他回忆起离京前,公主每每见到自己,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似乎对自己这个驸马有很多不满。
如今两年都过去了,京城或许物是人非,那公主还希望自己回去吗?
成婚两月没留下半点美妙回忆。难不成自己离京两年,公主还会突然记起自己的好?
她会不会早就和离,有了新的驸马?
会不会养了许多面首?
会不会,根本不想自己这个驸马回去?
会不会更希望自己死在外面?于是迟迟不派援兵?
不然好好的家书,他还连发了三封,怎么就全都石沉大海了呢?
天知道容婉玗有多冤枉,虽然她对驸马没什么期待,但也没有恶毒到诅咒他死在战场的地步。毕竟徐肃没有证明自己是驸马的印信,家书只能走民用驿站。而民用驿站在这战乱的时候很不靠谱,边关的一封家书要送到京城安国承熹公主府,谁知道中间要过多少条坎?
就算这前后三封家书没因战乱破损,没因混乱丢失,没被敌军截获,没被延误时机,就算被及时送达了京城的公主府,也可能因为“来历不明”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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