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醒醒,醒醒啊你!”不敢叫的太大声,怕引来不速之客,只因此刻自己身陷于夜殿围栏外的古树上,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甚至可以看得见殿前空地上那黑压压的人群……额上的冷汗愈加密集起来,他心里一紧,知道如此下去不是办法,犹豫半晌,终究是牙一咬,往她颈后的穴位狠狠一掐——
顷刻,便有模糊呜咽声在耳畔响起。继而是缓缓睁开却没有焦距的双眸,他小心翼翼的与那呆滞的眼神对视了好一会儿,试探性的用手捂住她的嘴,这才轻声道:“醒了?你可莫要大声叫唤……我……”谁知话未说完,混混沌沌的某人就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狠狠咬了自己一口,同时还不忘胡乱挣扎。
他遂不及防,尽管对方身子虚弱动作不算太大,可当下位于高处,平衡能力自然不如地面上的好。奋力稳住两人后,他又惊出一声冷汗,低吼:“莫慌莫慌,你瞧仔细了,是我啊!”
“……”含糊的音节从掌下传来。
他皱着眉,一字一顿:“知道我是谁了么?”
她点点头。
叹口气,他直直的看着她的眼,商量道:“那我就松手了?”
“吴……疗?”获得自由的一瞬,李冉冉便径自伸手,扯下对方的蒙面黑布,不出所料的是一张讨喜的娃娃脸,肤色略深,右颊有刀疤,她微微一怔:“又易容了?”
吴疗笑笑:“这道疤是真的。”
“你带我到了哪里?”这句话更像是自言自语,李冉冉侧过头,目光越过身前男子的肩,不算远的距离,可她的视线却始终被人挡住,她往左对方也往左,她往右对方依旧,几番下来,她终于恼怒:“吴疗!”
“我带你离开吧!”吴疗慌张道,自己是练武之人,眼里比起寻常人当然是好了许多,方才略一观察,就看到了某红色身影,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的,除了段离宵,不再有第二人选……只不过,他铁了心存心隐瞒,只好强自镇定道:“冉冉,此地不宜久留,既然你已清醒,我便带你趁早离开吧,我在山下镇上寻了个屋子,你……”终是抵不过对方愈加清明的眼神,吴疗语塞,缓缓垂下头去。
“他还在那边对不对?”半肯定的语气,夹着慌乱,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吴疗别开头,干笑:“谁?”
李冉冉摇头,此时此刻她早已没有心情去理会他刻意的装傻,答案早就在心里,只是不愿去面对而已。心心念念的人身陷险境,而她蹉跎在这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凌迟……
“让开!”手一推,身子已不受控制,直线下坠。
吴疗大惊,脚尖勾住粗壮枝桠,双手抱住她的腰,几乎是头朝下倒挂,才险险稳住对方下落的趋势。古树虽年代久远,枝叶繁茂,可哪里撑得住两人的体重,片刻就传来清脆的断裂声,他两手都没得空,牙一咬,将她护在怀里,硬生生背部落地做了肉垫。
尽管有人护着,可余毒未清的身体哪里经得起折腾,她挣扎着起身,只觉胸口绞痛难耐,强撑着走了两步,这才回头道:“抱歉。”
吴疗唰一下跳起,两步追上她,怒道:“你真想去送死?”
“什么叫做送死?”李冉冉忽而轻笑,指着远处道:“你看到了么?看到了吧,他如今还在那里,面对着那么多想杀他的人,他难道就不是送死么?”
吴疗瞅一眼她手指的方向,继而道:“段离宵的生死我不关心。”他默默在心里补充,可你是我唯一的朋友,眼睁睁的看你死我做不到。
“你不关心我关心。”她抹一抹脸上的尘土,样子很是狼狈,可说话的时候依然挂着笑:“我不晓得夜殿的护卫还剩下了多少,也不知道他是否能活着回来和我厮守终生,我只清楚一件事,没了他,即便是行尸走肉,都没有办法撑得下去。”
“你……”吴疗哽咽,明明可以打晕她强行带她离开,可面对着她决绝的笑容却下不了手,只能把脸转开闷声道:“我没有恐吓你,事实便是——你要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拨开被风吹乱的发丝,深深看了他一眼,继而没有丝毫留恋的转身,“我没有奢望能救他出来,更没有这个能力,我只是去陪他赴死,仅此而已。”
说出这句话,心境豁然开朗,她略抬眸,眼帘映入远处模糊的红影,唇畔的笑意也愈加明显——我来陪你赴死,不过是我最后的私心,我受够了那些天人永隔的结局,我也没有一人听画看风景的心境,我只愿,上穷天下碧落,都能伴你左右……
“傻子。”恨恨的吐出这两个字,吴疗瞪着李冉冉的背影,只觉眼里泛起酸意,他恨透了这种想做些什么可又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旋身一拳狠狠砸在树干上,“随便你好了,你要去死那就去死,算我多事!”
而那愈行愈远的人儿却仿佛听见了他在这边的话语,也不回首,只是安抚的扬起手臂挥了挥。吴疗心一软,脚又没骨气的自发跟上去,嘴里嘟囔个不停:“我可真是犯贱啊……哎哎,就当是为下辈子积德了。”
“别跟去。”突如其来的清冷嗓音,夹着冽风,就这样刮过耳边。下一瞬,身子就全然麻痹,动弹不得,他眨眨眼,看着面前那张眉目如画却又万年处变不惊的脸,“你想怎样?”
对方反手为掌,重新将他送入古树上,“呆在这里。”
吴疗急得结巴:“可是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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