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冷风呼啸。
诀别谷中刀枪森立,剑光青冷。一阵阵谷风从空中吹过,发出呜咽般的哀鸣。大风吹在旗杆上,迎风哗响的幡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申”字。旗杆下面纷围着百十人衣着锦荣花袍的战士。人群正中端坐着一对中年夫妇,男的头戴一顶方巾帽,身穿绿绒花袍,正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女的云髻凤钗,一脸怒容。上等的檀木椅子,竟早被她一手握出五个指头印。她便是申家现任掌门人,大名鼎鼎的申太君,旁边坐着的正是她的夫君。
申太君满眼怒火的看向旁边,两个锦衣大汉一左一右,紧紧锁着一个女子细小的手臂。那女子身着洁白无瑕的长裙,长发披在瘦弱的肩头,明如皓月的两只大眼睛中饱含泪水,脸上的泪痕似乎从来没有干过。白衣女子显得十分的虚弱,与其说是两个大汉架着她,倒不如说是她靠着两个大汉的力量支撑站着,显然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她便是申家的二千金,申如梦。旁边站着她的姐姐,申家的大千金,也是下一任申太君的不二人选,申如月。申如月一身劲装,头发干脆利落的扎在脑后,腰间一把让人闻而生畏的弯月刀藏而不露。望着妹妹的眼神复杂而又痛苦,既有心疼,又含有恼怒,还有深深的不解。她的旁边站着自己的夫君,四大家族中郑家大公子,郑齐。郑公子正同情的望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不敢妄出一言。
放眼望去,除了旗杆周围站立着的人,漫山遍野都是申家军。天地间的肃杀之气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上,谷中到处都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活者的人也没有几个身上不带一点伤,不带一点血的。谷中手握钢枪的战士,以人墙阵型围立。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被鲜血染红了,有自己的血,也有同伴的血。这群严阵以待的战士们,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悲伤,也没有一点愤怒,只有一触即发的杀气。
他们在等待,等待一个人的一声令下,手中的兵器就会同时刺出,刺向人墙中的那个人的心脏。
雁飞阳,他就是人墙中的那个人。
此时雁飞阳单膝跪地,手中握着鲜血风干的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鲜血将他一身白袍染成一身血花盛开的红袍。他的头发散落在额头前,一向风度翩翩潇洒的他,现在却狼狈不堪,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受了多少剑,被刺了多少枪。他根本就不在乎,为了那个人,即使搭上自己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可是令人痛苦的是,如今即使搭上自己的性命,他也无法再靠近那个人一步。
望着自己满是豁口的剑,雁飞阳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一笑牵动他已经处处受伤的内脏,鲜血立刻从他的嘴里溢了出来。雁飞阳突然开始咳嗽起来,钻心的疼痛在每一根骨头中发出,他却强忍着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不是因为他残缺不堪的自尊心,而是因为他怕那个人听到。额头上沁出来的汗珠迅速和脸上的血迹混在一起,雁飞阳第一次想到了死。
我要死了么?
雁飞阳想着,难道今天我就要死在这里么,带着我的爱和我的抱负,死在这诀别谷中……
太累了,这样的坚持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如果注定不能和她在一起,还不如趁早死了罢……
雁飞阳抬起头,远远的望着那个被锦衣大汉驾着的申如梦。申如梦经过刚才拼命的挣扎,痛苦和虚脱使她连开口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眼含热泪地望着雁飞阳。这一个人群中的对望,雁飞阳便突然泪如泉涌。就算再让他自己的痛苦增加十倍,百倍,他也不愿意看到自己至爱的人再痛苦一点点。他恨不能立即飞到她身边,带着她离开这个地狱般的世界,去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就算失去一切,只要能再拥抱一次自己心爱的人
死,又如何!
已经虚脱的申如梦,望着身受重伤的雁飞阳,无力的摇了摇头……
她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只这微微的摇了摇头,已是尽了自己仅剩的最后一点力气。这一个不起眼的动作,甚至连她身边的锦衣大汉都没有注意到,但是却被雁飞阳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因为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申如梦的身上。
看到申如梦摇头,雁飞阳心口一阵:不,我不能死在这里。至少,我不能死在她的面前,那样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我不但要活着,我还要好好的活着,活出个响当当的名堂来,这才是她希望看到的啊!
但是现在,他的命运好像不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是掌握在端坐申家旗下面的那个女人,申太君的手里。
申太君此时正居高临下的望着人墙中的雁飞阳,眼中似要爆射出火来,怒声喝道:“小子,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答不答应!”
雁飞阳心中愤恨,冷眼望着申太君,咬牙说道:“就算你把我的每一块骨头砍断每一片肉割下来,我也绝不会对她死心!”
申太君杏眼圆睁,骂道:“呸!凭你也配我的女儿!”
申老爷凑近一些劝道:“好好说,别动气嘛。”
申太君眼一瞪,喝道:“你给我闭嘴!”
申老爷果然果然乖乖的听话闭嘴,接着若无其事的喝他永远也喝不完的闷茶。
申太君扭头看向自己的大女婿,冷冷地说道:“小齐,你去把这小子的双手双脚剁了!我倒要看他能硬到什么时候!”
郑齐干咳一声,上前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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