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开始,鸿央殿内觥筹交错,举杯频频。侍女进进出出,奉上木都的美味佳肴,陈年美酒。君宗和章炎宗师以及高英俊宗师谈些过往旧事,谈到兴致,尽皆放声大笑。满通宗师好像不胜酒力,几杯下肚便卧在椅子上沉沉睡去。海娘忙着跟多年不见的姊妹之子步义方叙旧,冰儿时不时的插话,雪儿却是坐在一旁,只看不语。火小子也和土国四少聊的正欢。唯有金天阙,仿佛对一切都不在意,只安安静静的把玩手中的酒杯。
大殿之中除了沉默不语的金天阙,还有另一个看似孤独的人,就是带着步义方来的木国云枫上师。
金天阙的安静,是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身上。而云枫的沉默,却是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客人身上。
因为大殿热闹的表面下却是各种体系的脉气涌动。满通宗师醉卧的时候,将手中酒杯一推,那酒杯便轻飘飘的落到了桌子上。章炎宗师大笑之间,身上却散发着淡淡的水汽,那是他用脉气将体内的酒蒸发掉。土国宗师看似无意的摩擦手上的戒指,那戒指就闪闪发亮起来,似乎感受到了异样的脉气。海娘抬手拢头发之际,指尖脉气急射,却将梁上一个不起眼的小蜘蛛打下。
看似平平常常的宴会,却是脉术的暗自展示与较量。这一切全都被云枫上师看在眼里,而他,也正是为此而来。时时刻刻警惕突发事件,随时准备动手做出最正确的处理。
相对而言,各国的少年们相处的却很好。火小子热情的介绍沿路所遇趣事,土国四少也展示了几件匠宗所制造的小物件。雪儿冰儿和步义方,因为海娘这一层,自然亲近了许多。毕竟他们都不过是十三四五的少年,还没有被卷入各国利益的均衡制约当中。少年的心景总是要比大人们纯净的多,目的也单纯的多。
最美好的季节,还是纯粹的少年时代啊。
酒至半酣,资历最深的章炎宗师向君宗说道:“袁老弟,我这次带着煜儿大老远从火国来你木都,除了参加少师考核。还有为了另一件事。”
君宗笑道:“还请指教。”
章炎正色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华惊鸿。”
华惊鸿,正是华小鸿的父亲。这个扭转了第四次中州大战的关键人物,这个仅凭一人一剑改变战局的英雄,这个客死他乡却褒贬不一的英魂。
这个名字被叫出来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在场的侍女悄然而退,谈论着的少年们也停止了交谈。醉酒的满通宗师缓缓睁开了眼睛,双拳紧握放在椅子把手上,挺了挺久卧未动的脊背,睡眼迷离的眼睛突然变的炯炯有神,直直的看着章炎问道:“不知章老先生有何见教?”
众所周知,华惊鸿就是和金国主君交手后,战死在金国金应城的。
自五国先代国主相继离世之后,各国之间便展开了抢夺脉宗遗留古卷的战争。十四年前,金国主君金神阙仗着金国势大,突然挑起金木两国之间的战争。木国联合火国共同抵抗金国,土国虽然表面上支持盟军,暗地里却提供给金国一批威力巨大的连弩。战争一直持续了一年多。从那年入春开始,一直打到第二年的夏天。后来木都上师华惊鸿一人一剑深入金国国都金应城,和金国主君打了一夜,重伤金国主君金神阙,自己却战死在金应城。
金神阙受了重伤之后,金国面临两种选择中:一种是借着主君负伤的事煽动脉师誓死战斗,另一种是尽快停战修养力量。金国国内两种呼声正在争斗,水国突然宣布加入盟军,金国于是被迫宣布停战。第四次中州大战因为华惊鸿的死,和水国的参战而结束。
华惊鸿战死金国之时,战争尚未结束。后来战争结束,木国讨要华惊鸿的尸首,金国以天气炎热无法保存尸体为由,声称已将华惊鸿的尸体火化,只送还了华惊鸿的骨灰。
战争当中,木国的古卷真迹也不翼而飞。当年战事对金国有利,金国最后却主动停战。于是有人猜测是华惊鸿为了木国苟且偷安,将古卷献给了金国。金国之所以交不出尸体,是因为华惊鸿已经叛变,留在了金国!
虽然金木两国十三年前已经达成了协议,只要两国和平共处,便不在追究此事。终究是众口难堵,制止不了别人私下议论。如今章炎宗师突然提起华惊鸿,明显是在针对金国。身为金国内宗宗师,满通当然责无旁贷地站出来问个究竟。
章炎宗师看到满通的反应后哈哈大笑,说道:“我只不过想起来曾经那个名震中州的用剑俊杰,忍不住问问而已,满老弟为何做出这般反应?”
满通眼中杀气骤增,沉声说道:“五行当中火克金,可是我这老拳偏偏忍不住想要试试火,不知章老先生可否愿意赐教……”
按照五行原理,火确实克金。满通和章炎同样都是宗师实力,而章炎又比满通年长几岁,理论上来说,满通的脉术应该会比章炎稍逊一筹。但是事关国家名誉荣辱,满通面对章炎竟也是没有丝毫惧色。
两位宗师同时聚起脉气,两种属性的脉气立即在鸿央大殿中暴涨。强大的杀气在空中对峙,使得在场众人的呼吸也有些压抑。若不是在场都是实力非凡的高手,早就被这两股极强的气流压的喘不过来气。金天阙两手握拳放在膝上,脉气已经凝聚,只差意念一动,就可祭出自己的佩剑大逆。身后那个赶车的汉子也是神色严肃,做出了防御姿势。火小子关煜的手也早握住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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