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莙睡了个大懒觉,日头升得老高也不见她起身,后来还是屋子里伺候洗漱的丫头实在忍不住了才将她摇了起来。忍冬是早已不在了,用过早膳之后才见她从外头进来,脸上带着笑意,一面将身上的披风取下,一面对沈莙道:
〝捯饬了一上午,秋嵘斋总算是收拾出来了,过会儿小姐随我去瞧瞧,若有什么不满意的便叫人换了。〞
沈莙自然是相信忍冬的办事速度和眼光的,她对住的地方原也不挑,如今这样的时候能够平平安安地坐在这儿吃一顿好的就已经十分满意了。
〝瞧瞧就算了吧,过会儿便和你一起挪过去。〞
忍冬不知道沈莙心里是怎么想的,只当她是懒病犯了因而嫌麻烦,便也笑了一声并不勉强。
等到真的将人挪进秋嵘斋时却是晌午过后了,沈莙歇了午觉,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倦怠,忍冬半哄半逼地又灌了她两回药,直到把人精神养足了才拉着她去了秋嵘斋。
如果说镜花台是宫殿式楼阁,那么秋嵘斋便更接近沈菱的随雅居,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当,看起来十分小巧精致。沈莙来不及感叹,转了两圈便被紧张兮兮的忍冬推进屋子里去了。姬浔说到做到,里屋果然烧着两个炉子,一掀帘子便有暖气烘得沈莙双颊发红。她满意地在床上滚了两圈,觉得云南郡终于可爱了起来。
忍冬对她这样的想法觉得哭笑不得,隐约又可见忧心忡忡的意思,
〝你若是喜欢这里,回头在别的地方也是可以这般布置的,虽不能一模一样,□□分相似还是可以的。〞
沈莙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知道她们在云南郡的日子似乎不会太久了,再往深了想,若是姬桓真的打算举兵反了,她们必然是要在他准备就绪之前离开这里的,否则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性命必然难保。忍冬说到这个地步,沈莙亦不再多问,知道她得了姬浔吩咐,是决不会把话和她挑开了说的,方才的暗示已然是就着两人亲近才提的醒了。
半夜里姬浔回来了,洗漱完毕进屋的时候已是深夜,沈莙迷迷糊糊睁眼见他身着寝衣站在榻前,便往里侧挪了挪,大方地把刚暖好的被窝让给了一身寒气的姬浔。第二日早起时仿佛昨夜里是做了个梦一般,身边哪有什么人影,若不是见姬浔寝衣叠在一旁安静放着,沈莙还真以为昨夜里是自己的幻觉。忍冬果真像姬浔吩咐的那样,无论沈莙做什么都跟在她身边,没了楚鄢作伴,忍冬话又不多,聊天儿也聊不到一块儿,除了说说闲话逛逛园子,沈莙能做的事情基本为零。这样无所事事的日子和禁宫里当差的时候还不太一样,既没有那些个话本打发时间,又不见有人找她八卦,不过一日,沈莙便觉得自己浑身都难受。她看着忍冬一丝不苟的样子,心里无奈,打眼瞅见她腰间别的一个小匕首,
心里倒是生出个想法来。
〝我的好忍冬,你忍心瞧我被关在这儿发霉?你看你和岚绥都是练家子,平日也不见有人敢挑衅。再瞧瞧我,什么都不会,被人逮住了连自保都不会。若有一日你不能跟在我身边那可怎么是好?〞
忍冬自然知道沈莙是什么意思,心里还真有点被她说动了。后者见她沉默,心知这事儿有戏,赶忙趁热打铁接着求她。忍冬被她央得耳朵发疼,只得叹息道:
〝你要学么?〞
沈莙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于是这日姬浔早早地回来了,看见的便是院子里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挥舞着树枝的沈莙以及她身边脸色万分难看的忍冬。
好在姬浔定力尚可,虽是满心的嫌弃,面上倒只露一分,先是问了忍冬这是怎么回事,而后便看到额头上一层薄汗的沈莙小脸红扑扑的,眼神发亮地望向他。
姬浔觉得这姑娘虽然傻,可是奈何是自己看上的,怨不得旁人。毕竟她还有心学这些个东西不想给自己添乱,别的不说,精神还是可佳的。于是他难得的没有拿出往日尖酸刻薄的样子来打击沈莙满足自己恶趣味,反倒是咳了一声,伸手掩饰着嘴角的笑意,一脸严肃地胡说八道:
〝学得尚可。〞
沈莙得了表扬,果然满心欢喜,二话不说扎进姬浔怀里,兴致勃勃地说着方才的经过。姬浔一面心满意足地享受着沈莙的亲昵,一面想着是不是该给一旁生无可恋的忍冬涨涨月俸。沈莙哪里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只一味的想象着自己飞檐走壁的样子,越想心里越兴奋,只环着姬浔的腰身笑瘫在他怀里。
姬浔抱着个宝贝,忍不住上下其手,见怀里的小姑娘只顾着高兴,竟是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心念一动,连带着这几日所有的烦心事都一扫而空了。
〝你若是喜欢,我教你使刀怎么样?〞
沈莙能得忍冬指导就已是喜不自胜了,如今听姬浔说要教她,哪里有不愿意的,高兴得两眼放光,勾着姬浔的脖子便在他脸上连亲了几口。一旁的忍冬瞧着即将要入虎口的小羊,见她还满脸的欢喜,心中不禁又佩服了姬浔几分,二话不说便将院子腾了出来,自己则出去盯着外头有没有闲人走动。
沈莙起初还满是感动,姬浔说什么都照着做,对方亲自上手教导时还一脸的崇拜,后来才渐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
教就教吧,为什么要揽着腰贴着身呢?为什么要四处乱摸呢?为什么要将手放进她的衣领里呢?直到被人按在院子里那颗大梧桐树下的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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