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沈晚冬打掉。
“你别吃。”
沈晚冬皱眉,捂着口呕酸水,一脸的嫌恶,嗔道:“我闻不惯这味儿,特恶心,等回家后避开我了,你爱怎么吃都随意,这会儿不许。”
“行行行。”荣明海没有多想,还道冬子又开始害喜了,忙叫外头守着的侍卫进来,将肉全都端走,别让夫人闻到半点味道。
“侯爷当真疼小姐啊。”
孙公公再次慨叹,意味深长地一笑,看着沈晚冬,叹了口气,笑道:“小姐是不是还在生你叔叔的气?”
“瞧您说的。”
沈晚冬掩唇轻笑,神情轻松,道:“那事儿早都过去了,犯不着再气,叔叔也忒多心了。”
孙公公垂眸一笑,接着道:“督主晓得侯爷和小姐今儿回来,特意让厨子做了你喜欢吃的菜,并且叫老奴早早地等在城外呢。”
“可有糖醋鲤鱼?”沈晚冬故作惊喜,问道。
“有呢!”孙公公登时大喜,以为小姐真原谅了督主,忙道:“你叔叔特意让人今早凿冰钓的,鲜着呢。”
“太好了!”
沈晚冬赶忙起身,疾步走到荣明海跟前,摇着男人的胳膊,撒娇:“陪我去叔叔家吃鱼嘛。”
可刚说完这话,沈晚冬忽然哎呦地叫了声,弯腰捂着肚子,脸上的痛苦之色甚浓。
“怎么了!”荣明海大惊,手忙脚乱地不知该怎么办,急道:“你说话啊,怎么了?”
“肚,肚子有点疼。”沈晚冬咬着唇,看着十分痛苦,紧紧抓住荣明海的手,轻喘着:“快,快!”
荣明海什么也顾不上了,一把抱起沈晚冬就往外跑,饶是他平日里再沉稳老成,这会儿居然急的满头是汗,脸仿佛更黑了。
“没事儿啊,你挺住,咱们这就回城!”
“哈哈哈。”
沈晚冬乐的大笑,抬手打了下男人的侧脸,娇笑道:“别跑了,娃都快让你给颠出来了。”
“你,你没事?”
荣明海半张着嘴,吃愣着问。
“刚才有点疼,现在又好了。”
沈晚冬莞尔一笑,眨了眨眼,顽皮道:“看把我哥哥吓得,黑脸都要变白脸了。”
“真没事?”荣明海仍不放心。
“没事。”沈晚冬甜甜一笑,其实她就是不想去唐府罢了,只不过要换个法子拒绝。
“我还是不放心,赶紧回去,找个大夫给你诊诊脉。”
荣明海黑沉着脸,大步朝马车走去,没一会儿就抱着他的冬子消失在漫漫雪影中。
凉亭里的孙公公气喘吁吁地追了出来,他怀里抱着荣明海落下的袄子,弯着腰大口喘气,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摇了摇头,凄然一叹:哎,督主以后怕是再难见到她了。
*
唐府
寝殿里极暖,点着清甜的水沉香。
窗纱和帷幔都是偶粉色的,若仔细看,上面似乎还绣了朵朵玉兰花。屋里摆了十来个大花瓶,里头插了拿粉白绢帛扎成的假桃花。桌上摆了十几道珍馐,有荤有素,瞧着就赏心悦目。
楚楚淡漠地扫了眼桌上的菜,让丫头们进来,全都端下去,叫厨子重新做一份出来,做好了就端上来,小姐和侯爷随时都会来,务必要让他们吃到热乎的。
如此吩咐罢,楚楚将左边发髻上簪的那朵宫纱牡丹往上扶了下,遮住左耳。
呵,其实她的耳朵早都没了,还有什么可遮。
没错,一个月前,她派人给沈晚冬送去了一箱子绮罗膏,督主知道后大怒,打了她一耳光,说她听不进人话,居然敢谋害小婉和孩子,当即就将她的耳朵削去,以儆效尤。
疼,真的疼死了。
不过不是身子的疼,是心疼。
那女人走后,督主瞧着倒是平常,还似过去一样,每日忙进忙出,可只有她知道,他在想那个女人。
即使现在睡在他身边的是她,即使已经过去半年多,他还在想那个女人。
那幅《玉兰春睡图》,他烧了又画,反反复复了好几回。
最后终于没忍住,派人去给那女人送衣裳、首饰。那女人接受了,还穿在身上。他以为那女人不再计较曾经的事,于是写了满满一页的小婉,写了无数遍自己的心,换回的是什么,只是两个字:够了。
他终于知道了,他的小婉一直在荣明海面前隐忍,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其实心里根本没原谅他。
一想到这些,楚楚的鼻子就酸了。
她回头,看向内室正在批阅奏疏的唐令。瞧见他眉头紧皱,拿着朱笔似乎在思虑什么,忽然,他从身边拿起面铜镜,又从笔架上拿起支毛笔,蘸了点墨汁,细细地涂抹鬓边的斑白。
她恨,之前拿着匕首跪在督主跟前,求他给她个了断。
谁知督主苦笑着摇摇头,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楚楚的忧思,她猛一回头,瞧见孙公公苦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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