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帷这位老女婿,一向懂礼孝顺,年年携妻女从港城飞回, 从不缺席的。
钟遇么,他还没这个缘法。
秦蝶的父母自在逍遥, 去冰岛看极光过二人世界去了,女儿都让他领回家过年了。
至于一大早就开车来的谢明池, 大过年的,钟放也是和和气气的, 断然没有把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舅舅, ”舒月纱脸皱成团,叫嚷着:“人家都说见舅如见娘,这么小的牌, 你居然还胡我的!”
钟家新年的必备曲目之一,麻将。
钟放卸去了人前的儒雅沉稳,施施然抿了口茶, 颇有几分得色, “那人家还说赌场无父子呢。”
“好啦, 舅舅回头给你发个大红包。”
中央空调恒温运作, 偌大的厅堂四季如春。
钟放的视线向月纱身旁带过,男人穿了件轻薄的毛衣配西裤,领口露着一截雪白挺括的衬衫领, 精致的纽扣一粒粒严丝合缝。
容色端凝,举止斯文贵气,还是有几分他心内外甥女婿样子的。
钟放和善的笑着,说,“明池远到是客,你起来,换他来玩两局。”
谢明池一点也不想做客,摇摇头,竟有点腼腆的笑了:“钟叔叔,我牌打的不好,只会打越州麻将的。”
舒月纱忍不住暗暗斜他一眼,好家伙,净会装大尾巴狼。
谢先生自然是要装到底的,自如的起身,给牌桌上酣战的几人杯中添了热水,然后小媳妇似的坐回了月纱身侧,温和的含笑看着。
这情态,对坐的秦蝶忍不住想笑,又顾忌着钟遇父母在侧,淑女形象不能毁,憋的双肩都在轻颤。
舒月纱在牌桌上砌着长城,无暇无心,要听的牌不来,不该来的乱来,烦。
“明池,”她没多想,拉着他交叠的手,轻轻晃:“你替我摸一张牌吧。”
也不讲道理:“一定要摸到我缺的那张,不然算你的。”
“好吧。”
谢明池真就依言长臂一伸,取了张牌,放在她面前。
钟放和舒帷的目光,悄无声息,却有点意味深长了。
男人,尤其是事业有成的,应酬总避不开的要去几次的。
油腻的中年男人多,fēng_liú浪荡子也不少,打麻将这种娱乐活动玩到底,比的倒不是谁胡牌赢得多,而是谁身怀里搂的、身边坐的发牌姑娘点子正。
谢明池这模样,这身段,还小意伺候着,月纱淡淡含笑坐在那儿,真是怎么看怎么有钱。
钟旖看不下去了都,好气又好笑上手捏了把女儿的脸,对谢明池说:“你哪能这么惯着她,她个小魔星,有事拜托你的时候那甜言蜜语,哄的人道都不会走。”
钟旖也就这么一说,要真不惯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他试试。
江岚是最单纯的,少女似的搡了把钟旖,当即就不依:“哪有当妈的这么说话的,自己都长不大,明池你可不能听她的。”
“您放心,”谢明池意有所指,却没点破:“阿姨的意思,我听懂了。”
舒月纱一瞥谢明池,无预警的心里砰砰跳,手下一动,把牌翻了过来。
旋即她扬着眉满眼笑,牌一推:“自.摸,七对,三家都掏钱掏钱!”
恰如其分,抓到了想要的牌,还是个美少年亲手捧到她身前的,不由她不心情灿烂。
一夕回到解放前,秦蝶偷偷踩了一脚钟遇,却恨得牙痒痒。
钟遇咳了声,很没出息的重色轻妹,清声说:“纱纱,你别光自己拿钱,也得打……哦不是,也带明池分点儿啊。”
要不说是一家人呢,舒月纱眉一横,笑意盈盈:“就不,他的就是我的,就不给你们中间商赚差价的机会了。”
说完,舒美人仰起脸眨了眨眼,邀功请赏似的看着男朋友。
谢明池刚要应是,就听到旁边温文尔雅的舒帷冷哼了声,不服气地说了句“我的不也是你的么”,然后就低头看牌,不说话了。
那天初二的晚上,上门的准女婿谢明池,被岳父大人给提壶灌醉了。
但临行前舒帷的一句话,顿时让他觉得这酒没白喝,醉没白遭。
舒帷拍着他的肩,神清气朗:“明池,明年这时候你再过来,可一定要学会清市麻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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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愉嫌宵短,因《沉沦》将于小年夜上映,舒月纱和谢明池的年假,也就到年初三止了。
似这种大制作的商业影片的宣传周期长,从国内各大城市院线站台,再到各类电影节的展映红毯,任务重重。
“觉得辛苦么?”
谢明池忍不住问靠在软椅上打盹,初初醒来的舒月纱。
从十二月至今,除去春节,她几乎没有过一个完整的休息日。
“怎么会,”她掩着脸打了个哈欠,对镜子整理仪容,理所当然地说:“反正也是要工作的,能和你一起感觉也不坏嘛。”
“还有,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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