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纪修然浑浑噩噩地跟着过去,办公室门关上,门内一片寂静,他蜷缩起手指,似是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即将降临,害怕得几乎不敢面对。
冰凉的手指忽的被身旁陆景尧温热的大掌握住,纪修然缓慢抬头,听到陆景尧说:“医生,有什么情况您说吧。”
医生扶了扶眼镜,道:“其实纪先生应该知道,医学史上昏迷超过一年的植物人,苏醒的几率是非常小的,小到接近于零,纪先生父母昏迷十年却能醒来,的确是非常奇迹的一件事。”
纪修然怔怔地听着医生说话,很显然,医生的意思是植物人多年很难有醒来的机会,但是他爸妈醒来也只是暂时性的,他们的身体机能在醒来后急剧下降,造成了现下的昏迷。
往后是继续昏迷,还是再度恶化,都很难说。
走出办公室,纪修然还未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前两天分明还能同他说几句话的爸妈,突然又躺在床上人事不知,晴天霹雳般的打击让他脚下一软,险些没站稳,往前摔去。
“小心!”陆景尧眼明手快地扶住纪修然,让他到一旁坐会儿,握紧他的手掌,又对走过来的自家爸妈道:“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陪一会儿修然。”
陆爸爸陆妈妈应声,陆妈妈本还想说些什么,被陆爸爸拉走。
私人医院的顶层病房静谧无声,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二人,纪修然一直很安静地坐着,忽然他站起来,走到重症监护室的门口,透过透明的玻璃往里看。
呼吸机戴在爸妈的脸上,常见的那些仪器现下像是吃人的怪兽一般,要夺去他爸妈的生命,纪修然呆呆地看着,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噩梦迟早要到来,倒不如之前的美梦从未出现过。
纪修然闭了闭眼,脑中回想起前几日的午后,每一碗亲手煲的汤,每一次推着轮椅下去花园里散步,都在证明着,他的亲人是真的醒来过。
不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纪修然在心中默默祈祷。
离开医院回到家中,纪修然依旧是一言不发,晚饭匆匆吃了几口便再没了胃口,冲了个澡便上床休息了。
一开始怎么也睡不着,纪修然躺在床上,后背是陆景尧的胸膛,他睁着眼看着黑暗中格外清晰的房间,生怕自己睡着了再醒来,便是乌云来到。
陆景尧将纪修然翻过身来面对着自己,对上那双无神的眼睛,指腹抚了抚他的脸颊,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让我很心疼?”
纪修然愣愣地看着他,闷不做声。
“我知道你很担心,我们所有人都很担心,但是如果你自己的身体都熬垮了,你觉得爸妈要是再醒来,会觉得高兴吗?”陆景尧难得严肃,他捏着纪修然的下颌,直视他的眼睛,语气又柔下来,将人拥入怀中:“别这样,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要打起精神来。”
纪修然眨眨眼,紧绷的身体在触碰到陆景尧温暖的怀抱后,极度缓慢地放松下来,他什么也没回答,但一整天的担心受怕,使他最终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谁知梦境也并不美好,纪修然梦到一家人出车祸的那个下午,又梦到爸妈在病房里沉沉地昏睡着,不论他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温暖的午后,纪修然看到自己和陆景尧推着爸妈的轮椅,带他们到花园里散步,一家人坐在树荫下,纪修然笑着给他们说这些年发生的有趣的事情,说着说着忽然周围阴云密布,似是要下雨的征兆,他连忙带他们回病房,然而轮椅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怎么也动不了。
“怎么回事?”他喃喃道。
“别推了孩子。”纪妈妈勉力握住纪修然的手,柔声说:“能再醒来看我们然然一眼,爸爸妈妈已经很知足了,只要你健康地长大就好,爸爸妈妈大限将至,以后不能陪你了,你要自己好好走下去。”
“……不。”纪修然震惊,拼命地去握住爸妈的手,然而周边阴沉似深夜,爸妈的身影被缓缓吞进这无边黑夜中,离他越来越远。
“别走!”纪修然猛然惊醒,嚯地从床上坐起,背后满是冷汗,他急速地喘息,心脏突突跳着,带着些许疼痛。
陆景尧跟着坐起,从背后抱紧纪修然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只是做噩梦,别怕。”
纪修然耳膜轰然作响,过了很久才听到身后人的声音,他混沌的脑子慢慢反应过来,只是做梦而已,都是假的。
“别怕,我在这呢。”陆景尧倾身吻上去。
纪修然无措地回应着陆景尧的吻,狂跳的心脏渐渐安定下来,他坐了会儿,转身钻到陆景尧的胸前抱紧他:“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陆景尧抱了会儿,下床帮纪修然拿好换洗的衣服,推着他进浴室,又寸步不离地在门口守着,等纪修然出来了,第一时间帮他擦干头发上的水珠。
两人又相拥着躺下,陆景尧与他十指相扣:“睡吧,我保证你睁眼是我,闭眼还会是我。”
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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