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办。”
“……”
“我也不是审你,认识这么多年, 就当我们聊聊天。”
“……”
老崔又抽一口烟,挠挠头皮:“小伟怎么样了, 在美国还好吗?”
提及孩子, 对面的人终于半抬了头,却仅是看他一眼, 又垂了下去。
“你消失这么久也没和家里联系吧,你老婆是不是急坏了,我记得前两年她长了肿瘤,不知道现在恢复得怎么样。”
郭建柱静坐半晌,终于抬起眼睛看着他:“我能喝杯水吗?”
老崔便朝守岗的战士示意,那人迅速出去倒了杯。他双手捧杯喝着水,一口气全部干掉,放下时也不撒手,捧着水杯不停的抖。
老崔看着他:“还要吗?”
他摇摇头,又过一阵:“我老婆的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半年前我父亲突发脑梗住院,那时候正赶上陶西平的案子,三番两次抓不到他,后来终于抓住,功劳还全是你的,我什么也没有……那天早上去医院看我父亲,交钱的时候才知道费用已经结清了,不仅结清还在我父亲的枕头底下留下一大笔现金。”看着老崔,“急需用钱的时候,有人把钱送来,你会用吗?”
“你也不分是什么钱。”
他凄苦一笑:“人都快死了,什么钱都是救命钱。”
老崔抽一口烟:“他怎么找到你的,你们以前认识?”
“和他手下的人多少打过交道,他也暗中调查过,知道我家里出事才找上门。”
“你就那么接受了?”
“想过还给他,他不收,还找了省里最好的大夫给我老婆治病。”
老崔甩出一沓转账记录:“治病需要这么多钱?你家人的命是命,别人家的就不是?这些钱是多少人的血泪换来的你知道么!”越想越气,猛拍桌子,“云南每年牺牲多少缉毒警察你知道么!你他妈踩着他们尸体拿到的钱也敢用!”
郭建柱垂了头,半天没说话。
“收钱卖情报也就算了,你还教他辨别密码!不止我们,整个警务系统都被你出卖了!”
“……我替他捞了个人,怕被查出来就回去躲一躲,他打来电话威胁我,我怕他抖出交易的事,
就告诉他密码,但是没有人知道的,我原来有个线人叫秦淮,为找线索一直和他们混在一起,但她只是个线人,不知道我们内部密码,对她没有用的。”
老崔动也不动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看着他,看得他头皮发麻,蓦地一顿:“难、难道……”
“想要隐藏去电号码只能通过通讯运营商办理业务,但是这招对收发短信无用,除非依靠特殊手段。除了你替他捞人走的关系,通讯技术队是不是还有你的人?”
郭建柱顿了半晌,点了点头。
“谁参与了这些事,都说出来吧,隐瞒谁都对你没好处。”
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可瞒的,只好全盘托出。
末了问一句:“会死刑吗?”
老崔拍了拍记录卷宗:“谁说了也不算,看法律怎么判。”
他不死心,顿了顿又说:“我也办理过不少案子,判刑的时候会参考功劳再给机会吗。”
似自问自答。
老崔抽完最后一口烟,往烟灰缸里灭了火星子:“你有功想要机会,牺牲的战友也有功,谁给他们机会?”
他便不说话了,坐在那儿似失去血肉的躯壳,富态的身体很落寞,低垂的脑袋被灯光一照,那鬓上的白发似乎更多了。
从那间小屋出去后,崔礼明站在走廊上又点了支烟。天气已经转凉许多,军绿的半袖被轻风吹得鼓起来,他看着一层水泥铺的院坝,院子周围栽了许多树,不远处是座山。
有人从屋里出来:“崔队,里面的人怎么办呢?”
他头也不回:“往上报吧,移交给谁怎么处理都听上级的安排。”
那人说是,便走去办公室打电话了。
他独自在那儿站了一会儿,直到抽完那支烟,接着回去办公室穿了外套,再出来时碰上政治部张主任。
“我下午有点私事,出去一趟。”
张主任笑呵呵:“难得你不忙公事,事情都办完了?”
“差不多了。”朝那间小屋努努下巴,“还有我不归我管的,我也就不管了。”
张主任笑一笑:“忙了这么久也该歇一歇了。”
他便走出大楼,去市场买了卤鸡翅、茶叶豆和小锅酒,还有一袋水果。走去戒毒所时,先把水果给所里的人分一分。
那人笑:“你们总是组团来看他,下回不允许了啊,我们这里可是很严肃的。”
老崔:“小秦也在?”
那人捧着苹果乐呵呵的啃:“不止小秦,还有他小舅子。”
老崔笑一笑,抬脚往里走,下一秒却被拦住,那人从他掩藏的手提袋里搜出那瓶小锅酒。
很是无奈:“领导,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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