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上,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拖了回去。
其实受的那些委屈也算不了什么,不论是朝她浇啤酒,还是给她下药,都比不上裴知言转身离开的痛。
她想离开。阿姨却冷嘲热讽:“你别异想天开了,他就算真爱你,也断不会带你走!你从进咱们百丽宫的那天就该想明白,这辈子你都别指望会清清白白地嫁个好人家!有本事啊,早早傍个有钱人也算脱身了!”
她留了下来,心像是彻底死了。后来也尝试着去回忆那一行数字,可怎么拨都是错,后来恨得摔了电话,还被阿姨扣了不少钱。阿姨赶着她去开工,她不情不愿地去了,一个交好的姐妹神色慌张地找到她。
“眉,你要帮帮我!”
“天哥害死我了!我没想过和他好的,只是他说让我帮个忙,事成后就会分我一大笔钱,你知道我下个月就准备回家结婚了,我就想着挣最后一笔,谁知道,谁知道……”
警察来得太快,林眉看着她绝望的样子,一咬牙握住了她的手:“什么事情都是我做的,你放心,你要好好地回老家,好好地和他结婚,以后也要好好地过日子,你知道吗?”
她把毒品全部藏在了自己的身上,冷静又期待地等待着,警察搜身的时候,她抬起亮晶晶的眼眸:“是我,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她成功地指控了天哥,却没有在警局里看到她想见的人。笔录的时候,她忍不住问了几次:“裴警官呢?他今天休假啊?”
陌生的警官看了她一眼,这才想起她来:“你这么开心做什么?你马上就要坐几年牢了!”
“坐牢?”她呆住了,她没想过会这样,会坐牢,这么严重。
那位警官埋头记着笔录,头也未抬:“你想想,你一个夜总会的,现在又坐过牢,你还指望着裴警官做什么?他啊,早就被调到别的地方去了。你死心吧!”
入狱时,她竟被检查出怀孕,她起先自然是不敢相信的,可渐渐却浮出笑意,可笑着笑着,却觉得特别寂寞,冷冷清清的,像一片云似的飘着,落不下来。陌生警官冷声问着她:“谁的?估计你也不知道吧?”
她瞪了他一眼,抿着嘴唇不说话。是他的,一定是他的!也许他会回来看看她的,如果他来看她,她就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不,这对他来说是好消息吗?
只是裴知言再也没有来过。
渐渐心也就死了。
渐渐,也就以为自己忘了。
出生的是个女孩,不哭不闹的,狱友还给她算了一卦,说是注定嫁给有钱人家。她笑了笑,哄着怀里的孩子想,曾经她以为这个孩子能给她带来快乐,没想到却是无止无尽的悲伤。
乐遥,你就叫乐遥吧。
她低下头,怀里的女婴漆黑的眼珠,不哭,只静静地与她温柔对视。
【光亮】
正式入职一个月的裴知言终于结束了培训,他打电话向从前的头儿道谢,电话男头的男人正在抽烟,笑眯眯地对他赞叹:“我就说你是个好苗子,当时他们招人我可是第一时间就推荐了你,小伙子,以后要好好干了啊。”
裴知言连连应着,手紧紧握住电话,想再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临到最后,他终于鼓起勇气说:“头儿这周我休假,我去看看你们大伙吧!”
其实想看的是谁,他自己心知肚明。即便后来脑子里总想到她醉生梦死的模样,心脏也会抽痛地让他压制不了,可还是没用,他爱她,他竟然深深地爱着她这样的一个人!大巴在路上颠簸着,他望向窗外熟悉的景致,竟然觉得眼睛发湿。
头儿请他在饭店相聚,一大帮子人蜂拥而来,席间他听到阿耀醉醺醺地说:“你走之后我们就把天哥给拿下了,现在百丽宫也被抄了,海棠巷总算清净了。”
他心猛地一跳:“那,那她呢?”
“谁?”阿耀口齿不清地问。
一旁的头儿倒是放下了筷子:“林眉啊,她们那些姑娘大概都回老家了吧,小小年纪从头再来还是来得及的。”
她走了?
那天海棠巷还和之前一样,路口摆着各种各样的摊点,他要了一碗水饺慢慢地吃,抬头看向路口那根灯柱,仿佛有个穿着连衣裙背红包的女孩正在那里踢着石子。
我也迷路了,你知道吗?
后来的二十多年里,裴知言都爱听一首歌。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裴叔叔,你喜欢徐志摩的诗?”二十二岁的林乐遥朝着他走过去。
他在夕阳的霞光里转过头来:“以前常听一个人唱,她很喜欢,我就跟着喜欢了。”
那个人,像是霞光里最美的一片云彩,更像是一朵最纯洁无暇的碗莲,可是他却始终不知道她的名字。林眉只是她的花名,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不过不要紧,他也可以矫情地学一学徐志摩,唤自己最爱的那个人,眉。
后记 我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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