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啊,”另一个坐在孙丽后排的广西人问道:“你们这趟赚了多少啊?”
“没赚多少,才两个傻冒,你算算,从东北到广东,车票上标的明明白白:七千里地!不算车票,这一路上的盘费得多少啊,乘火车再搭汽车,辗转到了揭西,几千元就搭进去了,……”
“当地老板一具给我们壹万贰,这趟一共运来了五具,”广西人诚恳地说道:“扣七扣八,五具尸体才剩了贰万多,每个人还分不到壹万块,唉,这一路上担惊受怕的,一旦被警察发觉,进了局子,准没好果子吃,想来真不容易啊!”
“唉,他奶奶的,”司机突然感叹起来:“如今做点什么生意都不容易,为了弄到货源,我们开着车满城市到处乱跑,火车站、汽车站、桥洞子、甚至是垃圾箱,只要是想得起来的地方,总要去看看的,希望能有些收获,在那里拣到冻死的或者是饿死的,要么是病死的盲流、疯子、傻子人员什么的,然后,还要通过关系,把这些个无主尸体存放在火葬场的冷冻箱里,好不容易凑满一车,结果拉到这里来,就他妈的给这几个钱,啊,冷藏费、人情费,哪里不用钱啊!”
“管咋的,你们也比我们强多了,”孙丽言道:“你们的货源不必花钱,都是拣来的,并且路途也很近啊,而我们呢,一路上这番吃啊、喝啊,把一个傻冒引上钩,再弄到广东来,得费多少钱啊!”
“可是,”广西人道:“你们运来的是带活气的,按理广东人应该多给几个,内脏和器官还能卖几笔钱呢!”
“哼,”孙丽气咻咻地哼了一声:“这些个老广比小鬼还要奸滑,你猜他们怎样说的:人太老了,器官也老化了,没人要了!”
好么,从孙丽与广西人的交谈中,一幅丑恶的、肮脏的、血腥的画卷在我的眼前缓缓地展开了:这些小鬼、妖精、恶魔,为了赚几个破钱,通过各种管道、各种手段,从各个方面收集尸体,然后运到广东来交易!而孙丽与张玲更是十恶不赦,把活生生的人毒死后出卖赚钱!
出门旅行,一旦有人聊天,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前方亮起一片灿烂的灯火。广西人和孙丽都住了嘴:“小妹,火车站到了,”
“老板,谢谢你们,”孙丽哗的掀开小挎包,从里面掏出三盒香烟:“这是我们家乡出产的关东烟,用的是纯正的长白山烟叶,几位老板拿去偿偿吧,小妹再次谢谢几位老板了,张玲,”当殡仪车停在车站广场时,孙丽冲张玲嚷道:“你和小张直接去候车室,我买几张站台票去,否则不让进站的,广东佬最他妈的没有人情味!凡事一点也不开面,……”
“张玲,”殡仪车开走后,望着灯火辉煌的车站广场,望着如潮的人流,我认为危险已然过去,于是,怒目圆瞪地逼视着张玲:“你们都搞了些什么名堂?你们是杀人犯,是恶魔,是妖——精!我,我,我要告发你们!”
“闭嘴,”张玲唯恐旁人听见,慌忙捂住我的嘴巴,机灵地环顾左右一番:“小张,你放聪明些,告发了我们,你以为自己就没事么?你是同案犯,”
“不是,我至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是,我一口咬定你就是同案犯,是你给我们介绍的大肥猫,也是你免费把我们送到广东的,这些,你是抵赖不了的。另外,小张,我真诚地告诉你,”张玲仿佛长辈训斥着不明世故的毛孩子:“你一个大男人,就要承担起男人的责任,为人不要感情用事,要多为父母、老婆、孩子、姐弟着想,把我们送进监狱去,你就不怕自己的亲人不明不白地遭到伤害么?”
“啊,”我的眼睛瞪得更圆了,更加怒不可遏了:“要挟,你要挟我,你这个无赖,你这个妖精,……”
“小张,听话,”张玲从口袋里掏出一迭钞票来:“如果你感觉委屈,这钱给你,这一趟我就赚了这些钱!”
“滚,”我一把将钞票推向一旁,此时,孙丽不知什么时间出现在我的面前:“干么啊,饶你一条小狗命,你不知道感谢我们,却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去吧,张玲,让他去告,”孙丽一字一板地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里虽然地面不大,物产不丰,田薄地贫,可是当地人却刁顽的很,因为山高皇帝远,自古就不服天朝管,无论是谁当政,当地人都是我行我素、无法无天、无所不为。现如今这世道,广东人不仅什么都敢吃,并且什么事都敢干,莫说几个破警察,就是中央政府也奈何不了,在当地人眼里,警察算个什么东西,还不如街头的烂仔。卖白粉的,偷渡的,贩卖妇女儿童的,哪一桩警察敢管?他若管,自己不想活了,总还得替爹妈、妻小想一想吧,别的不说,此地纳妾、收童养媳成风,倒腾女人的生意格外地兴隆,虽然不断有人举报,甚至还有丢失亲人的家属,从全国各地来到这里,可是,证据凿凿,当地的警察就是不敢去解救,进了村子怕挨打,也真的挨过打的,当地百姓人多势众,大家一起动手,你知道是谁打的,找谁讲理去啊!”
“小张,她说的可全是真的啊,此地乱的很啊,”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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