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很是感激。”
“突厥成不了大器了,”陈衍道:“无必要杀而已。”
昌阳长公主看着皇帝故作冷漠的模样,不禁舒展了眉眼,那份战战兢兢归故国人事皆非的陌生与畏惧才褪去,她道:“昌阳很高兴陛下的‘无必要’。”
陈衍半垂着眼眸,问这位公主:“公主,倘若能回到过去,你想要什么?”
沉默了很久,昌阳长公主才开了口:“我想,应该希望能顺着自己的心意,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把。还做那个平凡的宗室女,什么苦难挫折都不必经历。”
而不是像现在,即便带着无限的尊荣与富贵,但终究无法抵消这些年所受的苦,化去眉眼上的风霜。倘若真的可以,最大的愿望当然希望自己什么苦难都不经历,永远可以顺心如意。
陈衍闻言扶着额头,闭上了眼睛。倘若可以,他也希望林淡秾可以什么挫折苦难都不必经历,能永远快乐。
“……退下吧。”
是夜,寿春大长公主领着文萱郡主来找太后,寿春大长公主张口就道:“王姐姐,我给琅哥儿看好了一门亲事。”
太后正与昌阳长公主说话,闻得此言:“咦?哪家的女儿?”
寿春大长公主眉眼开怀:“文泊赵家的嫡次女,赵清。”
太后与昌阳长公主对视一眼,太后发言:“赵清?怎么,明达同意了?”
昌阳长公主久不归京,对这几人都不甚熟悉便也不搭话,默默去吃零嘴。
寿春大长公主坐到另外一边,解释说:“赵清曾女扮男装在赵东山门下求学,与我们琅哥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琅哥儿前段时间告诉我他喜欢上一个姑娘,要领过来给我看,我这一看就知道是这赵清了。”
文萱郡主在旁边小声嘀咕:“也未必是这赵清了……”那边寿春大长公主与太后说的激烈,却是听不见她的话了,昌阳长公主将零嘴分给这位被母亲丢下的郡主。文萱郡主嘴里有了东西,也就不去抱怨什么了,但她心里却门儿清:
自己的琅侄子与母亲说心有所爱的时候,还不知道这赵清是个姑娘家。但若说对赵清无情,却也不至于,毕竟他再知道赵清是个姑娘家以后,就没再提自己“心有所爱”的事情了。毕竟这样一个晴天霹雳下来,所有感情都得重新捋一捋。
但魏琅想捋,寿春大长公主却不想等他捋了,火急火燎地就来找太后赐婚了。她将事情说清楚了,太后竟也觉得不错,正要答应。却听宫人一声喊,皇帝来了。
寿春大长公主、昌阳长公主、文萱郡主都行礼问安,皇帝应了一声便直接入了座,他先是依往常惯例问好了太后,随即就不说话了。
太后心知这皇帝今次是为了安抚昌阳长公主才来的,但心里仍旧十分欢喜。她上上下下关心了一下皇帝一番,又听自己儿子如往常一般语拙而木讷的嗯嗯嗯,笑得愈发开怀。
等调戏完自己儿子以后,她主动对寿春大长公主道:“你说的事我都知道了,明达的婚事我已有数,既然郎才女貌……”
陈衍截断道:“魏明达?”
全场一愣,不懂皇上有什么事。太后回神得快,却也不明白自己儿子怎么了。她答道:“是的,衍儿,怎么了?”
陈衍问:“他与谁成亲?”
寿春大长公主回过神来,便将事情又简单给皇帝讲了一遍,然皇帝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他反复咀嚼了一下那个陌生的名字:“赵,清?”
寿春大长公主点头,心跳的飞快,不知这里面出了什么问题。
“他不是和淡……”陈衍止住了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名字,用了个克制疏离些的称呼:“他不是和林家的姑娘走得很近吗?”他们两情相悦,不是吗?
寿春大长公主已经完全呆住了,她不知道皇帝为何会知道这种事情,但她却是知道林家的姑娘的,她看一眼文萱郡主。文萱郡主放下手里的零嘴,规规矩矩地坐正动也不敢动一下。
寿春大长公主:“林大娘子与文萱一同结的诗社,琅哥儿与她……”
“不是她,”陈衍沉着一张脸,心里又痛又怒又怜。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早就如今的境况,魏琅与林淡秾相恋,然其祖母却为他与另外一人作配。喜欢的人娶了别的女人,林淡秾情何以堪。或许这才是前世她决绝入宫的原因,只要想到这里,陈衍便心如刀割。
他咬牙道:“我说的是林、二、娘、子。”
说出这个名字,他心中忽然一瞬明了:倘若林淡秾能顺心如意,那他一人之悲竟然也是可以接受的。既然他的靠近给她带来的多为痛苦,那么远远地、见证着、守护着她的快乐,竟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起码昨夜看她和魏琅并肩离开的痛苦,远不及记忆里看她撒手人寰的痛苦。陈衍如此对比着,心里忽然平静了下来。
整间屋子都安静了。太后与昌阳长公主一个久居深宫,一个远嫁方归。只当自己孤陋寡闻,不知这已经传到了皇帝耳朵里的事情,太后甚至对寿春大长公主有了些气,不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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