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甚至不辩驳迎合半句,不禁暗暗称奇。
孙妙牵头拉线,将所有人都引到座位上,继续说诗社里逗趣的事情。所有人都好奇着,毕竟这是现今京城闺阁圈子里闹的最大的事情。孙妙本就妙语连珠,又有记性过人的林冉华在旁为她拾遗补缺,所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连林淡秾也全神投入进去,毕竟这实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
等夜幕洒下来,孙老夫人留下几人一道用了晚饭,就让她们各自散去。她走回里屋,侧躺在榻上,扶着额头,身后侍婢为她按揉穴位。
孙老夫人幽幽地对自己身旁伴了自己几十年的老婢说:“我老了,怕是要不行了。”
那老婢年岁与孙老夫人差不多大,手上带了一个翠绿的玉镯,她凑上去道:“夫人,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孙老夫人道:“这个年纪的人都活得差不多了,我只怕也就这几年的命了,只望去得舒服些别受罪……老头子死了本来高兴了几年,但久了却觉得寂寞,”她抓住那老婢的手:“还好还有你,不至于太寂寞,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老婢回抓住对方:“夫人放心,我会一直陪着您的。”
孙老夫人叹息一声:“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明娘,她是被我宠出这脾气的,也是我和老头子害了她。倘若我不在,没了人给她耳提面命,不知道她会作成什么样。”
老婢疑道:“倘若明娘子当真不开心,夫人何不从了她的意愿,让她与那林卓群和离。林侍郎这些年也不见得有什么大出息,我们孙府这些年倒是起来了,压下一个林卓群绰绰有余。”
孙老夫人睨了对方一眼,老神在在:“你看明儿容色如何?”
老婢想了想,老实答:“娘子虽然稍有老态,但仍旧光彩照人。”
孙老夫人:“比之我的大儿媳如何?”
老婢说:“大夫人远不及明娘子。”
老夫人笑着说道:“嫁给一个爱自己的人,要比嫁给一个自己的爱的幸福许多。你看明儿现在愁的都是些什么闲事?你看明娘和出阁前比怎么样,我觉得她的性情变化不多,仿佛还在少年。林卓群让我的女儿永远留在十八岁,想一些少女的心事愁怨,我有什么不高兴的、不满意的?”
老婢道:“夫人高见。”
孙老夫人叹息一声:“当时老头子要将明娘嫁给他问我林卓群如何,明娘却偷偷求我允了她与赵东山的事情。我一时不能断,偷偷看了这三人的相处:林卓群是捧着我儿在手心,明娘嫌他烦他也不动摇;而赵东山却将我的掌上明珠捏在手上,只不过闲来把玩嬉戏,却能将我明儿一颗真心捏在手里。”
老婢知道夫人是忆起往事,静静听她说。
“我当下便知决不能将明儿嫁给赵东山,给老头子加了最后一把火,让他直接下了决心。至于赵东山,”她嗤笑一下:“赵东山可不是个重儿女私情的人,否则也不至于当年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反惹我儿惦念。”
“不过他倒也真本事,靠一本旧书推了赵家的声名威望上去,给赵家找了个好退路。”
老婢却道:“奴听闻赵先生至今未娶,不知是不是……”
“呵,”孙老夫人想到此处恨上心头:“你怎知他是不想娶,还是没功夫娶。他身边的美婢少过吗?去过的娼肆妓馆少过吗?只有明娘,犟着回避赵东山的事情,还不肯听我说这些,才不知道这些。”
老婢埋首不答,知道夫人心有怨气难免偏颇,但其中的事情必然是不假的。
孙老夫人平复下心情,对赵东山一对比,林卓群短暂的放肆已经算不得什么事了。他也不过在家里养了几个妾,生了一个庶女罢了。
想到这里,孙老夫人忽然问那老婢:“你觉得,冉华与那庶女如何?”
老婢答:“大娘子端荣优雅,虽天真却不失聪慧;林二娘子寡言少语,有些乖僻,不怎么合群。”
“但她却与阿美处的挺好,阿美古灵精怪,可不是容易讨好的性子。”
那老婢必然不觉得老夫人眼光有问题,那必然是自己大了眼,她问:“奴愚钝,不知夫人是如何看法?”
“我觉得她内秀外敛,而且不是乖僻,”孙老夫人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才想到词来描述那种感觉,她说:“是乖戾,骨头硬的很。”
老婢道:“那这岂非对娘子与冉华小姐不好,是否需要老奴打压打压。”
“不,没有不好。”孙老夫人道:“我在她身上看不到恶意与怨怼,她很平和也很安静。而且她对冉华很亲近,对明娘也很尊重,这些都不像有假。”
老婢已经被孙老夫人绕糊涂了,但还是安静地继续听,孙老夫人犹豫着说:“她面对着我的姿态,就像当年明娘告诉我她要和赵东山在一起的时候一样。虽然她低着头,但和明娘当时一模一样,一样倔强又坚定。听我说话,却根本不在意我说的话。”
她不知怎么和自己的婢女描述这种感觉,最后忽然突发灵感:“你看到她的头了吗?她脑后有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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