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少操些心事了。瞧这些天她愁的,脸上细纹都多了许多。”
南山睨了她一眼,假作拍打。魏春慌忙躲开,满屋子乱窜,大嚎大叫:“哎呀哎呀,打人了打人了,南山打魏春了!小姐快救命!”
南山佯怒:“你这个坏丫头,碰都没碰着你呢!”
魏春跑到林淡秾这边,林淡秾蓦地将书合上,站起身来将左手放在桌上,宽袖一片青绿绵延。
魏春未察觉什么不对扯着她的衣袖,义正言辞地对南山说:“若真打到那才不得了了,南山姐姐手劲那么大,我这样水做的人儿如何经受得住她那样的锤击。”
她唱念做打俱佳,那一句“水做的人儿”更是说得蜿蜒缠绵,南山又气又笑:“这话都说得出来,你羞也不羞。”
“不羞不羞,都是实话。”
魏春言毕,林南二人都忍不住笑了。被她这一闹,这间屋子的氛围都流动了起来,南山唇边的细纹都化成了笑纹。
林淡秾右手轻掩了唇,左手却始终没有离开桌子。
南山收拾收拾手里的活,道:“我看天色快大亮了,厨房应该有火了,我过去拿朝食吧。”
今日轮空不去末条巷,但因最近一月都起得很早,一时不能改过习惯。三人一大早就醒了,便聚在林淡秾的屋子里各干各事,一块等着林府开火。
如今天色几乎要大亮,南山便想去拿早饭了。
林淡秾叫了魏春:“春儿,你和南山一块去吧。”魏春不疑有他,与南山一道去了。
两人背影消失在门前,林淡秾才渐渐移开放在桌上的左手,目光落下去——
书是明显合不上的样子,边沿都留着极大的空隙。而被夹着的,是好几张信纸折在一起。
林淡将它慢慢拿起,太阳升了起来阳光落到她的脸庞上,带来些许暖意,解封了她的手指。在烧了半个月的信后,终于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今天烧了信封,却留下了信纸,斟酌半天要不要看。
而犹豫了一个清晨,林淡秾对自己说:“你都留下了,不就是想看一看吗?看一看就看一看,要是不好看就烧了。”
只是这一看便忍不住发笑,越想越好笑。
她以为陈衍每天给她写信是写的什么,每天都是那么厚的一坨,不想竟是生平。
皇帝言行都有史官记录,是为起居注,这是王朝修史的资料。而这起居注在皇帝生时是不能外传的,连皇帝也不能翻阅,唯有记录的官员知晓。
陈衍意识到了自己原先设想的可能太美好了,但事已至此、时光不能再复还,便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他觉得或许进展该放慢一些,让两人互相了解一些彼此。但他最近实在太忙、得不到空闲,想来想去便只能趁着有空,自己回忆自己的过往事迹写生平给她看。
他是初涉□□,又一路坎坷,如今已是一头乱麻,抓着哪根线便想摸着下去,许能通到林淡秾的心里。
不知道第一封是从什么时候写起来的,林淡秾看的这一封已经写到了成年,但年纪还不大。她看了几句便看懂了,已是太子观政的时候。接的上回、上上回都被她烧了,但只看这一章回便知道这是一个写的不怎么样的、干巴巴的自传故事。陈衍是没写过这样的东西、又不能问人,于是甘露殿夜里时常灯火长明,皇帝静心屏气回忆自己的旧事,然后再写下来讲给自己的心上人听。
但他实在是没有讲故事的天赋,自传写得像奏折。开头写事起还干巴巴地不知如何用语,只大致讲自己年纪到了、学问也差不多就从皇命,进宣政殿观政。等到写到观政便真如鱼得水,陈衍大约是文思泉涌,将自己早年有印象的几件事情全都写了进去,连几个大臣的发言也能记下个大概。
等一切结束,他才写道:“初入朝,多观少言。因与所学相印,颇多不同,心中茫然。然为君不能露怯,故心惊面不惊。是夜,帝趾亲临,赞我有王风,能不露声色。”
他大约也知道自己前面写得都太正经,到最后努力讲了个趣事,以博观者一笑。
林淡秾胸腔一颤,纸页也跟着发出细嗦声响,盖住那一声几不可闻的气音。
她放平嘴角,心道:这真是个再冷不过的笑话了。
第41章
南山与魏春提着朝食回来的时候, 那支被吹熄的蜡烛又被点燃,本就已经被烧得只剩下点尾巴却还在拼命挣扎。旁边的火盆里, 它的火苗裹挟着新的燃物烧了个痛快, 但很快就都都成了灰烬。
“小姐, 你在烧什么?”魏春放下篮, 掀开布拿出一碟馒头并三碟小菜,里面铺了写织物以保温,拿出来放着还是热气腾腾的。南山慢魏春一步,进了屋放下东西, 和魏春一道布菜。
林淡秾道:“一些没有用的东西。”魏春只当是林淡秾近日备课用过的废纸,这种毁尸灭迹的事情这个月已经做得不少了,只是……
“小姐, 你怎么在屋子里烧这些呀。弄得怪呛的, 还不安全。”这都是纯木的房屋,若是着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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