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考技术学校到工厂锻炼的,总之大家来了这里,捧到工资不菲待遇优厚的铁饭
碗,就都安了心,扎了根,不论他以前是东北人,是上海人,还是广东人,他现
在都是金城人。就像现在深圳是移民社会,那时的金城,也是这样。
不过尽管有冒金光的铁饭碗,有的人还是不能适应西北的气候环境,特别是
南方人,韩阿姨的丈夫,就是其中的一个。
在我们大西北,风像刀子,雪像冰喳子,长长的冬天像冰窖,喝的自来水都
扎得舌头疼,韩阿姨的丈夫,一个土生土长的南京知识分子,实在受不了了,就
在改革开放政策宽松的o年代初,好申请歹申请,调回了南京。不过不知道为
什么,他走的时候,给谁都没有说,第二天就人逐黄鹤去了也,谁都不知道,包
括他的妻子,我的韩阿姨。
简单说,就是抛弃。韩阿姨也是知识分子,据说她的父母还当过国民党的大
官,阿姨从小受的教育就特别好,在南京上大学,说是知书识礼大家闺秀一点都
不过分,但到文革,她家就倒霉了,父母被批斗,韩阿姨被勒令上山下乡接受贫
下中农教育,要从资产阶级小姐把自己改造成工农好儿女。
就是那个年代,特有的历史环境,才把韩阿姨这个长江边上长大的水灵灵的
南方姑娘送到我们西凉州来,而韩阿姨的丈夫,一个带着眼镜非常瘦小的知识分
子,才幸而又幸的娶到这么个好媳妇。
可人,就是不懂得珍惜。在手里的,就不在意,得不到的,才心痒痒。婚后
韩阿姨一直没怀孕,两三年也就罢了,时间长了,他丈夫就鬼鬼的怀疑,那时候
医学不普及,夫妻不生孩子大都怪到女人身上,他丈夫就认定韩阿姨不能生养,
不知道怎么和老家人暗中联系,在南京当地找了个媳妇,于是借调职成功悄悄离
开,谁也没通知,大概就是为了这个,回南京和新媳妇结婚,从此把韩阿姨一个
人孤苦伶仃的撇在西凉州。
其实事后证明,不能生孩子的是他的丈夫,或者另一种可能是,yīn_jīng短小,
无法授孕。当然,这是后来的事了。
韩阿姨成了弃妇,工厂的老娘们儿们就开始碎嘴,尤其有的女工文化不高,
和韩阿姨这样文化女性处不到一起的那种,就心存嫉妒,碎嘴韩阿姨有病,不能
生孩子,他男人才不要她了。那个时代,人们把生孩子看得很重,一个女人不能
生育,不仅在农村,在城市也一样不光彩。可怜韩阿姨,一个人养活自己不说,
还要承受有些女工鄙夷的眼光。
慢慢韩阿姨也认定了自己不能生,就特别喜欢别人家的小男孩,这种心理,
类似于补偿吧。而她最喜欢的,大概就是我,虽然我皮了格几的最淘气,后来韩
阿姨有一次对我说,我的黑眼珠滴溜溜的,又明又亮又有神,她甭管人际关系上
工作上遇到多大烦恼,只要一看到我清澈的黑眼珠,就什么烦恼都忘了。
资本家的小姐怎能不接受劳动锻炼呢,虽然韩阿姨上过大学,但不惯毛病,
照样得进工厂和其他女工一样操作机床,直到一次工伤事故,韩阿姨才从机床边
解放出来,坐到妈妈办公桌的对面,成为车间里第二个文员,而那时候,妈妈已
经在办公室里坐了好几年了。妈妈只是初中毕业,韩阿姨却是大学毕业,而且为
了坐办公室,付出了两根手指的代价,那个时代,和现在一样,没有公平。
后来,我有一次赖在韩阿姨身上玩,就问她:“阿姨,你的手指呢?”
“被机器压走了啊。”
“那你怎么写字啊?”
“用左手呗。”
“阿姨那你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小猴儿,别人都怕阿姨的残手,你不怕么?”
“我不怕,我喜欢阿姨,就都喜欢。”叭哒——,脸蛋上就挨了一口。
“小明明最好。”
“阿姨,我长大了,挣好多钱,要让你的手指长出来……”
从那一晚后,我就觉得,韩阿姨好善良,像妈妈一样,我要让韩阿姨幸福。
和韩阿姨一起黏啊黏的,终于吃完包子,房间里其他女工也回来了,工会安
排,宾馆一个双人房间里住四个人,韩阿姨笑吟吟的给我洗完脸,洗完脚,然后
搂着我,就上床睡觉了。
因为夏天热,阿姨只穿薄薄的衬衫,我脸蛋就贴在阿姨的大奶子上,好舒服
啊,躺着躺着,我又想起了妈妈,她现在在干什么呢,我又比较妈妈和韩阿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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