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小伙伴一起去终归是不同的,加上还有阿君姐姐,父母们也不会拦着。面对一众期待又遗憾的目光,沈之君抿唇轻笑:“明年也好,不晚的,反正花还是在那里的。”
于是孩子们欢呼地定下了约定。
散了堂,沈之君向树下等了许久的男人走了过去。
“抱歉,有点久了,只是没想到你会过来……有些意外。”
纪臻望着她若有所思道:“你也很意外。”
令人意外。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话外音,沈之君唇角一弯:“是要拿画吗?还差了几笔收尾,急需的话明早应该就可以了。”
“不,不急。”他摇摇头:“只是顺路过来了,想着上次让你作画也没有说报酬的事,所以,如果有空的话看你需要什么。”
“好啊。”
这下答应地却十分干脆,令纪臻很讶异。
两人走出巷子,天色尚早。
“觉得奇怪吗?之前我画过的几幅画都送出去了,上次在徐老太太那里才算是拿过一次报酬。”
“为什么?”纪臻挑眉问道,她看起来也并不像爱财的主,不然早在第一次见面就表现出来了。
“画这些总是要费些功夫的,时间上就算不得什么了,笔墨纸之类的当然要选些上成的。加上有些人并无钱支付,就只是送了。”顿了顿又道:“隋时郑译‘不得一钱,何以润笔’,身无分文,又怎么继续作画?”
纪臻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见她这样认真地解释却有些好笑:“那为何只有我与徐家呢?这样是不是不公,算是‘劫富济贫’了”
“这倒真不一定。”气氛忽就轻松了许多,沈之君道:“画也要看人的,若是不和缘,一滴墨怕是也挥不出来。而且……”她顿了顿:“就算没有你,纪帅的画也是会送的。”
纪帅的威名在安水不只是因为是一方军主,对待下面的百姓也是极好的,不然哪里来的安稳日子。所以,纪臻听到这话也不奇怪。
就这样二人一直走到了较为热闹的中坊,期间纪臻也知道了沈之君去教书的原因。
不过是那边唯一一个教书先生回了趟远在江南的老家,据说要好几个月,除了本来在上学堂的,这些好多算不上富裕的家里并不是多愿意让孩子来读书,可这些个孩子早就巴巴地盼着能去学堂里看看。按理说以她戏子的身份是让人所蔑视的,可这一年半载下来,“阿君姑娘”为人亲和友善,偶尔哪家有事她要是能做总会顺手帮个忙,看似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小姐,但算术、纺织、书法等等仿佛什么都会一点,这样的人也很难让人喜欢不起来。所以,当沈之君提到愿意免费抽空给孩子上课时,大家都忙不迭地送了过来:反正在家也是捣乱碍事的熊孩子,送过来识几个字总比天天下河摸鱼捉虾打着玩闹好的多。于是,就成了现在沈之君有空的时候来教孩子们读书。
“教书辛苦吗?”他突然问道。
“如果这也算辛苦的话,那让其他人怎么过”沈之君一笑:“这应该算是很有趣的事情吧。”
“既然这样,你既有能力作画,才学也不低,为什么还要选择去……”后面的话纪臻也没说完,这也是刚刚看到她给孩子们上课就冒出来的疑问,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还会有什么呢他看向她:“如果是被强迫的,我可以帮你。”
他当然不是开玩笑的,与上次意义相同却又不同。
“纪臻。”她叹了口气,深墨色的眼眸中流露出几许无奈:“我觉得唱戏很好,我很喜欢,没什么强迫之类的。事实上,所谓下九流行业也未必是下九流的人在做,每一行不一定都是被迫为了生活,也许为了其他。很多时候我们都被偏见蒙蔽了,看到的其实都是自己想看到的。”
沈之君这样大方坦然的话,使纪臻蓦地明白了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她很特殊。她说的当然对,旧时代等级思想早应在革命时打碎了,明明也是接受了新民主思想,可不要说他,那任一打着平等文明先进口号的精英人士,恐怕也很难做到像她这样全然摒弃尊卑传统去尊重一个人或事物。在她的眼里仿佛没有差别,万物如一。
纪臻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这边她就拉过他进了一家玉石店。
“纪臻你喜欢玉吗?”
她的兴趣仿佛一下子来了,在店里的一些玉石处观看这,不时用手指轻轻触摸一下感受质地。
“你很喜欢?”
“唔,喜欢。冬暖夏凉,最适合与人了。我之前雕刻过玉牌印章之类的,你要是也喜欢,我也可以做一个送给你……”
两人出来的时候,沈之君拿着指节长的细白玉块,显然心情很好,但纪臻总觉得有些少,执意要再选些东西,又帮她拿了一些珠钗金饰等。
阳光穿过细密的叶子在地上投下零碎的阴影。
“后天我会找人来拿画,最近就不要怎么出门了,可能不安全。”
到了巷口,纪臻开口道。
“是因为日本人吗?”她歪了歪头:“要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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