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就会融化
还是忍不住 想拥抱你
大声地告诉你
我想和你在一起
记忆一点点地,那么清晰,画面像特写镜头一样在我眼前晃动着,在漫天的雪花里,我突然像宁宁一样,大声地念出了这首诗。
宁宁,我想和你在一起。
宁宁,我想和你在一起。
那个下午,我和罗湖生走出医院后,在漫天的雪花中,疯了一样的狂跑。很多人都在看着我们,不时有人说道,这两个孩子怎么啦?
就让我这样的跑下去吧,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忘记了疯掉的安小冉,忘记失去自由的宁宁,忘记那个因为我而夭折的宝宝,忘记在遥远南方的陈阳,忘记所有的恨所有的爱,所有的痛苦和耻辱,跑到和所有的不幸擦肩而过。就让我这样的跑下去吧,桑桑,你怎么一直在哭泣?你怎么在这半年里面经历了这么多?你是不是准备流完一生的泪水来祭奠这样的青春?
姐,姐,不要跑了,不要了。罗湖生一把拉住了我。
我站在雪地里,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我说,我要疯了,弟弟,我要疯了!
心里憋得难受就喊出来,姐,喊出来!
我听到耳边罗湖生的声音,他大声地叫着,啊——!啊——!我爱安小冉!她为什么疯了?为什么?啊——!啊——!
我也大声地尖叫着,啊——!啊—啊——!啊——!宁宁!陈阳!啊——!
一辆辆汽车从我们身边慢慢的滑了过去,我tmd像个精神病院里出来的人一样,忘记了所有。
终于累了,罗湖生气喘吁吁的望着我,姐,还怎么折腾,我陪你!
我用力的拍了他一下,走,去看安小冉!
48
在等待开庭的这一个月里面,我经常去看安小冉。罗湖生在工作之余一直都呆在安小冉的身边。他会拿起画笔给正在弹古筝的小冉画好看的素描,会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给小冉讲他们中学时候的往事。很多时候,小冉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微笑,似乎想起什么来一样的用手温柔的抚摸罗湖生的脸。我在旁边看着,心里酸酸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安小冉弹的最多的是《渔舟唱晚》和《春江花月夜》,总是很投入的样子,灵秀的脸上是陶醉的神色。想起来第一次在小冉家里的时候,她给我演奏的就是《春江花月夜》,是不是她一直惦记着自己美丽的千岛湖?小冉对罗湖生的依恋明显的挂在脸上,如果该来的时候罗湖生不出现,她就会坐立不安,心烦意乱。有时候,我会尝试着和她谈话,我会问她,你记的桑桑这个名字吗?
她抬起头,看着我,微笑,你不就是桑桑吗?
我鼻子酸酸的,你还记得我?
她又笑了,是你自己一遍遍告诉我的,你怎么忘了呢?
看着小冉无邪的表情,我想,这样也未必不是一种幸福。其实,在我,宁宁和小冉之间,最幸福的莫过于她了。能够遗忘,是一件最难做到的事情。
罗湖生在的时候,我问他,弟啊,什么时候带小冉回家啊?
罗湖生看着我,等到那个贪官受到审判的时候,这是对小冉最好的慰籍。
我点头,我真的希望早点看到那一天。
两个星期后的一个中午,我和小冉正在吃饭的时候,罗湖生突然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姐,姐!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大热的天竟然都跑的出汗了,我一把拉住了他,湖生,你怎么了?这么着急?
罗湖生挥动着手里的一份报纸,姐,姐,你快看,判了!
什么判了?
那个贪官啊,已经审判了!
我一把夺过报纸,在显著的位置,大篇幅的报道着这一重大事件。我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当我看到以贪污罪受贿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判处其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的判决时,泪水一点点的溢出眼眶。我看着安小冉,小冉,你真的再也不用怕了。
安小冉莫名其妙的看着喜极而泣的我们,你们怎么啦?
罗湖生走过去,一把抱住安小冉,小冉,我真的太高兴了。
在将近一个小时里,罗湖生拿着报纸一遍遍的为小冉读着这篇报道,我欣喜地发现,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安小冉竟然没有再害怕,她只是安静的听着。突然,她抬起头,问我,桑桑,这个人和我有关系吗?
我一下子愣了,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罗湖生心疼得搂着小冉,小冉,他和你没有关系,他根本不配和你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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