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艾九打断她的话,帅气地甩甩开额前的头发,“曾经沧海难为水…呃…”
於女人微愣,而後凄凄笑笑,起身走出探视室。
“喂,‘曾经沧海难为水’接著下一句是什麽?”被带回的途中艾九询问身边的两个小警察。两个警察相视一眼,嘴角抽动摇摇头继续前走。艾九用鄙视的目光瞪人一眼,哼声说:“国文那麽烂。”这下一句是什麽呢,好像是什麽山什麽云的。
於琪琪之後来看艾少爷的是许毅。许毅唤了一声少爷後两人就相对无言,实在看不得那苦瓜脸艾九挥手将他撵走,带著两个小弟,哦不,两个警察阔步离开。
“操!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瞎凑什麽热闹。”
艾混蛋,从来就只会伤人。
卓夜旭、贺朱焰还有许毅奔波了半个月动用黑白两道所有人脉,可起到的效用仍然不大。三年来艾九对生意搭档兼旧情人可谓是‘推心置腹’,交易记录、非法收益、存款户头、涉及人员,甚至还有一些照片、录音录像,总之於琪琪交给警方的资料全得可以写一本艾少爷个人自传。加上警方在艾家地盘查获的毒品枪械,艾少爷判个终身监禁一点也不冤。
证据确凿警方根本没有半点转圜余地,即使他们也不想把事情做绝。单是一个艾家得罪了後果已经不堪设想,如果艾老爷子唯一的继承人被判终身监禁不知道会起多大的风波。万没想到,卓家和红帮居然也放话出来,艾少爷被办了那麽相关的人都别想有好日子过。这相关的人首先是警方和法庭那些个主事的,再来是两条道上那些应该帮忙的人却没帮,帮了却没帮上的人。言下之意就是要祸及无辜,要所有人陪著艾少爷一块儿不好过。原本的仇敌此时应该落井下石才对,反而不遗余力地去帮这个仇家,世道一天一个啊。
一个礼拜後,六月一日,艾九的生日。二十二岁艾老爷子召他回香港和於琪琪结婚,二十三岁是卓夜旭和唐婷的婚礼,二十四岁卓夜旭在纽约为妻子举行葬礼,二十五岁他去了菲律宾谈买卖。从九岁以後他每一年过生日卓夜旭都会在身边,相隔四年,二十六岁的生日卓夜旭终於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在警局的探视室里。
“原来还不到四年,可我总觉得…那什麽…恍如隔世。”艾九不由得裂嘴笑开,他的国文越来越有水平了。
卓夜旭转了转头,那笑容太耀眼,那样儿太欠揍。“艾九,这是惩罚吗,是在惩罚我吗?”
“什麽惩罚?”艾九不懂他的话。
“我孬种逃走,我和唐婷结了婚,所以你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我…”
艾九的好脸色暗了一点,冷冷地说:“今天我生日高兴,你他妈别给我提那些。”
“也就是承认了?”卓夜旭勾起一个比他更冷的笑,“好啊,你高兴在这里面待就待著吧,等我处理外面的事就进来陪你,免得你一个人晚上被那‘密闭空间恐惧症’吓得尿裤子。”
一旁监视站岗的警察忍不住笑了出声,艾九横他一眼,很没品地骂:“笑你妈的。”
卓夜旭嫌他丢人,伸长脚狠狠揣他一下,他不甘示弱地回踢一脚。卓夜旭骂他一声娘再踢,他再回。直到长桌快被掀了两个警察才冒死前来阻止。看著黑色长裤上的脚印卓夜旭气歪了鼻子,搁下一句话就摔门走了。
“艾九,我给你三个月,你不出去我就进来陪你,我说到做到。”
他竭尽了全力,能做到的只是让其他人顶下艾九其中几起‘证据不足’的罪名,‘建议’法庭从轻量刑,或许等到他四五十岁的时候能出来。臭老九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即使疏通道上所有的关系让所有的人都替他扛罪请最好的律师也无济於事,一开始他是这麽认为的。
可是,卓夜旭是何等人,很快就嗅到了那一丝不对劲。於琪琪交给警方的录音、录像中的确记录的是艾九一帮人干得非法勾当,但负责这件案子的张副处长说其中并没有直接涉及到艾九本人。再有,那些所谓的犯罪证据中犯罪嫌疑人是‘en’而不是艾九。en是艾九的英文名字,在签署艾氏合约等文件中这个名字具有同等效用。一些国外的银行户头也是用的en,可他知道艾九不喜欢这个名极少去用,除了於琪琪整天这麽叫。这两点可疑的地方在旁人看来说明不了什麽,他却认为有文章…臭老九,你千万别让我猜错了。
错不了的,密闭的监牢没有阳台,睡觉也不会开著门,他一个人会怕的。但如果错了呢…那 就只有进去陪他了。诶,可以逃狱啊!怎麽没想到这麽好的点子,守法纳税人当得久了。
“喂,什麽事?”卓家佣人打来的电话,“爷爷犯病了?!”
“老爷。”年轻的手下喊住上车的艾老爷子,吞吞吐吐不敢把话说出来。
艾老爷子坐进车里,厉声说:“什麽事,干脆利索点。”
“刚刚听说…呃…卓老爷子心脏病犯了,正在医院抢救。” 卓老爷子犯病的事从前就要他们及时报告,可如今两家已经对立,不知道还该不该说出来。
“人怎麽样了?” 艾祁榆故在镇定,仍然掩饰不了脸上的慌乱。
小夥小声说,“医院还没传来消息…”
车里,诚叔摇头叹气,“老小子这麽三天两头的,能折腾多久。再不去美国,恐怕要走在我老头前面了。”
艾祁榆没下车也没让开车,静静地坐在车里,等待。“为什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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