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一边注视着他们的表情,一边慢慢的但又坚决的将纸张撕的干干净净。他
们都神情紧张的看着我的动作,随之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我看着眼前这些平日里有着各种毛病的年轻人,心里涌起一阵感动,沉声说,
“谢谢你们!”说着向他们敬了个礼,他们收起笑容,迅快的也向我回了个标准
的敬礼。我敬过很多次礼,却从没有一次象此刻般真诚。
天亮后,我将自己的储蓄卡交给江戈,要他到银行帮我取五千块钱,自己和
另一个年轻警员带着叫丁建华的青工开上警车去2o6机械厂。2o6机械厂位
于郊区的团结大桥附近,硕大的厂区占地数十亩,只是原本人声鼎沸的厂区此时
已是冷冷清清一派荒芜的气息。
在厂区附近的一个小吃店,我叫了三份早餐,通宵没睡,确实感觉到自己饿
了,狼吞虎咽的一会功夫就将几个馒头和一大碗稀饭消灭的干干净净。丁建华却
是神色颓唐食不下咽。我笑笑,“小丁,不管怎么样,饭还是要吃。”听到我的
话,他哆嗦了一下,象是完成任务似的拿起馒头咬了一小口。
过了没多久,江戈骑着边三轮摩托车赶了过来。我们一起上了警车,按照丁
建华的指点,一直开到他家宿舍楼的附近。看看几丛低矮的树木掩映下破旧的老
式砖瓦房,我轻轻叹了口气,将丁建华的身份证工作证还给他,迎着他诧异的目
光,我告诉他,我们已经将他的审讯记录销毁了,希望他以后老老实实做人。眼
泪水从他干涸的眼光流出,他象个绝处逢生的人儿痛哭了。我拍拍他的肩膀,“
别哭,象个男人样子,把头抬起来。”丁建华拼命的抑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哽
咽着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无尽的感激。
“我们俩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说起来也真是有缘。”看看他疑惑的眼睛,我
笑了,“怎么,你不信?”我掏出身份证递到他眼前。
“虽说我们这不是什么大城市,但几十万人里能遇见也真算是有缘。你准备
结婚,我也准备结婚了。这里…”,说着我从江戈手上拿过钱,“有五千块,是
我借给你的”,我将钱塞到他手里。
丁建华一时反应不过来,傻傻的拿着,象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听到的一切。
当他的目光看到那一叠钞票时,这才浑身颤抖着惶乱的将钱送过来,嘴里念着些
可能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什么意思的话。
我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说,“别急,我知道你的意思,听清楚,我是借给
你的。”我推着他的手继续说,“先把婚结了,小孩子在肚子里不等人的。以后
做什么小生意给我们说一声”,我指指身边的江戈和另一个年青警员方竞,“或
者在我们派出所的辖区,别的帮不上你,少交些费用和罚款我们还是能帮你的。”
被一连串好运刺激的有些稀里糊涂的丁建华随着我的手势望过去,江戈和方
竞都是一脸真诚的微笑看着他。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死命的咬着自己
的嘴唇,闭着眼睛,任泪水不停的涌出。
回城的路上,平素和我比较亲近的江戈问我,“张所,你将自己结婚的钱给
了丁建华,不怕嫂子和你算帐。”
我摇摇头,“没事,男子汉大丈夫还能让老婆关住。”
也许是经历这么一次事情,和我说话时从来都很拘谨的方竞也开起了玩笑,
“张所,嘴巴这么硬,到时嫂子不肯嫁给你看你怎么办。”
“呵呵呵”,我笑了两声,“没事。鲁丽你们都知道,她是那种心软的好人,
我给她说说她会理解我的,再说,她要真的不肯嫁,哼,天涯何处无芳草?”
江戈和方竞都被我的话逗笑了。我将油门踩的飞快,看着眼前笔直的马路又
说,“其实我和丁建华真的算是有缘,同年同月同日生,我在部队长大,他在军
工厂长大,想想他也真是可怜。看着女朋友肚子一天天变大,自己作为男人却毫
无办法,换做我们也难啊。”
过了一会儿,方竞说,“张所,说真的,你结婚也需要钱,一下子给丁建华
五千块,说是借,也不知那年那月能还,你不心痛?”
听着他的话,我苦笑着说,“怎么不心痛?你们说,该怎么办?”
转头看看正在互相挤眉弄眼的两个家伙,他们贼笑着,当然是堤内损失堤外
补了。我忍住笑,装得一本正经的说,“嗯,考虑到同志们的战斗愿望,我们所
近期有必要开展抓赌扫黄专项斗争了。”话一说完,我们同时笑了起来。
我和鲁丽之间的第一次争吵就为这五千块钱开始了,她发现存折里少了五千
块钱,问我怎么回事,我不想隐瞒,也没有撒谎的习惯,如实告诉了她情况。本
就为结婚和筹钱费劲心思的鲁丽听说我将五千块钱借给一个小偷,怎么也忍不住
自己的怨气了。
我知道自己理亏,再说一向以来也觉得和女人吵架的男人很没面子,所以,
坐在装修一新却空荡荡的新房里闷声抽烟,听着她的罗嗦,可没想到我没反应却
让她更加生气了。我知道鲁丽其实也不是很看重钱的人,但最近为结婚忙的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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