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王晓荷一场病来的突然也很诡异,看了郎中喂了汤药将养了一个多月才病情好转。
然而这次她却没能逃脱丢失现代记忆的噩梦,曾经的岁月如歌在她的脑海里已经荡然无存,她只记得自己叫南奴,一个低贱的丫鬟。
南奴睁开眼时看见一个模糊的倩影,那种感觉却无比熟悉。“者秀姐姐——”
者秀转过身激动的扑倒在她身边,热泪盈眶,“南奴,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她双手合十向天祷告,仿佛不是在为南奴,而是为了自己。她为什么这么激动呢?南奴疑惑的看着她。
金妈妈进来看望她,俩人像是仇人相见,南奴知道她不会给自己好脸色,儿时的记忆涌上心头——
“贱丫头,让你偷懒不干活!”八岁那年金妈妈拿着粗棍棒使劲的抽她,南奴身上全是淤青,但是金妈妈满腔的怒火全撒在她身上,根本不理会她疼的嚎啕大哭。
“娘,我疼,我会努力干活的……”南奴抽噎着,声泪俱下,手腕已经被打得浮肿,喉咙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金妈妈怒斥喝止,“你别叫我娘,我不是你娘!要不是因为你老娘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怒火中烧她再一次陷入仇恨当中去,拿起粗棍往她身上揍。
几年前金雀梅还未进独孤府,她嫁给了山下的粗户,不久便生下一个女儿,丈夫以打柴为生,虽然婆媳间有些矛盾,但日子总体来说过得还算安稳。
临冬时山上的柴木都已经稀疏一片,靠着金雀梅的针织手工勉强过活,偏逢三岁的女儿生病,便携她一起下山为她诊治。路过小河面时看见一个木桶里放着啼哭的女婴,河面冻结不是十分牢固,天气一好转就会随时解封,金雀梅不忍见死不救,便施以援手救她上岸。
“哦,不哭不哭了。”看着那女婴长得眉清目秀,模样十分姣好,金雀梅内心一阵欢喜,将她抱起来哄着。“小南,来看看这个小妹妹……”金雀梅转过身来时女儿却不见了踪影。
“小南,小南——”金雀梅赶紧放下怀里的女婴寻找自己的女儿,只见河边中央冰层破裂,河水泛起了阵阵涟漪水面上漂浮着女儿的虎头鞋。
不!金雀梅匍匐在冰面上,一遍一遍的祈求着上苍,如果女儿能逢凶化吉愿意减寿十年二十年,从今往后吃斋念佛不沾荤腥。
河水很深她捞不上女儿,找来附近的村民帮忙将女儿的尸体打捞上来,她还那么幼小,就失去了生命,那是她用生命精心呵护的人儿啊,还没好好认识一下世界就去了。
金雀梅跪在冰面上泣不成声,抱着女儿冰冷的尸体,好像丢失了全世界。
天还没亮丈夫和婆婆寻了过来,抱着小女孩的尸体痛哭一阵,婆婆趁势骂道,“雀梅啊雀梅,自打我儿娶了你过门就没过上安生的日子,如今连女儿也照看不周,这是报应啊!”
金雀梅知道婆婆一直责怪自己嫁进门没能生下儿子,一直对自己心存不满,如今却连丈夫也不维护自己了,指责她:“你……你真是个败家媳妇!”
从此以后婚姻走到了尽头,无儿无女的她被婆家扫地出门,她抱着怀里的弃婴眼眶猩红,恨不得立即掐死她,如果不是她,女儿就不会死,她也不会被婆家扫地出门。
女婴撅着小嘴,粉嘟嘟十分可爱,让她想起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刚出生时攥着小拳头咿咿呀呀在呼唤自己,女婴稚嫩的小手抓紧她的衣袖,金雀梅忍住了。
她抬眼望着天空,泪水划过脸庞,或许这就是命运。半年后金雀梅有幸进入独孤府,从一个底下的浆洗女工步步为营,左右逢源,得到老夫人王氏的器重,在府里下人中的地位数一数二。
午夜梦回她都能听到女儿沉痛哀吟的声音,她记得最后一次抱着女儿冰冷尸体的感觉,从那以后所有的贤淑善良都封存冻结,艰难困苦使她变得世故圆滑,不近人情。
她用女儿的名字给女婴冠上,“南奴”一生为奴,当年救你一命,如今这命数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在姜国凡为奴为婢之人婚配对象不得为达官显贵,妾室都没资格,就连普通老百姓也不能嫁给家中良田超过三亩的人家,从此命里注定一生悲苦。
南奴从小待在杂院除了者秀能够说说话便再没有了精神寄托,她渴望亲情,但又畏惧亲情。
七八岁开始她便洗衣烧菜挑柴,常常累倒在山上被困几天几夜,她想妈妈,可是她从没有来找过自己,被困的时候她害怕天黑下雨,更怕豺狼野兽,只有遇到其他人上山才有希望。
金雀梅恨意未决,在独孤府受尽世道人心,脾气越发火爆,多少次南奴被打的全身是伤,后来更是新伤添旧伤,掀开外层衣服,里层却是血肉模糊和里衣黏结在一块儿。
她没钱买药,只能问郎中治伤的草药,自己去山上采摘。
往事如噩梦般迭起,多少个日夜她多想一直安安静静的睡着,逃离,永远逃离这个苦不堪言的尘世,但是梦,不管做多久都要醒来。
“死丫头,你倒是会偷懒!凭着一场病丢下那么多的活。”金妈妈嗔怨道,不厌烦地瞥了者秀一眼,嚷着,“你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表小姐跟前伺候?”
者秀低头看了一眼南奴,深感歉意,“南奴,我……我晚些时候再来陪你。”
南奴笑着点点头,不明所以。
金妈妈一阵嘲讽,“你的小姐妹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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