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慧素听出了落红话里的蹊跷,脸沉了下来。
“外面的到底是什么人?”
落红知道瞒不过了,寻思着或许尽数说了,小姐就打消了出去的念头呢,于是吞吞吐吐道:“是是前两日过来的那个胡蛮。”
潘慧素闻言眉头皱作一团。
“又是他!”
这个叫胡蛮的人,前些日子来醉月楼闹过几次,说是在江湖上闯出了些名号,如今功成名就,就想来醉月楼一堵楚地第一名妓的风采。
这胡蛮究竟是不是功成名就了潘慧素不清楚,她一向对江湖人江湖事不感兴趣,但看那人言谈举止粗鄙不堪,实在入不了她的眼。
但头两次胡蛮过来,都是讲明了只是想要听曲,又点名了自己千里迢迢过来不过为了看看潘慧素,她自然不好驳了这胡蛮的要求素素这么些年了还是个清倌人,这已经给张妈妈带来了太多的麻烦,她不想再给妈妈徒添烦恼,所以虽然不愿意招待胡蛮,还是硬着头皮笑脸相迎了。
可没想到那胡蛮那样不知好歹,先头两次还算规规矩矩,只是听曲饮酒作乐,到了第三次,就不老实了,硬要说一个人喝酒太无趣,让潘慧素陪他喝酒。
潘慧素自然是不肯的,胡蛮便不管不顾上前拉扯起来。素素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泼皮无赖,知道好言好语已经无用,便不再伪装,索性高声喊了醉月楼的几个伙计来,要把人叉出去。
醉月楼每年不知道要处理多少这样的嫖客,张妈妈因此常年雇了几个打手做伙计,防的就是胡蛮这样的人。
可没想到那胡蛮竟然真的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醉月楼的伙计一齐上去也没能把人制服住,反倒是尽数被那胡蛮打翻在地。
素素躲在角落看着躺了一屋子的伙计,心中暗叫不妙,正着急不知如何脱身,幸而当时一个叫庄凤翔的男人碰巧路过,见有人在醉月楼闹事,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那胡蛮被庄凤翔三两招打肿了脸,口齿不清地说着“你们等着瞧”,便落荒而逃了。
素素和张妈妈感激庄凤翔,想要以重金答谢他,却被对方婉拒,只说这是他分内之事,便匆匆离开了。
那时候素素心中隐隐觉得这句“分内之事”说得有些蹊跷,却来不及细想哪里出了问题。而张妈妈当时则一心想着那胡蛮会不会再来闹事。
“他只怕是珞珈榜留名的人,我们院子里的伙计根本不是对手。这次幸好有庄公子出面帮忙。若是下次那人再来,只怕不好对付。”张妈妈寻思再三,还是试探道:“素素,不如我们还是去跟海大人递个信,把这里的情况和他说明了,请他派人来守着?官府的人出面,想必那胡蛮不敢轻举妄动。等躲过了这些天,风声过了,那胡蛮死了心,再让官府把人撤了,如何?”
虽然知道当时张妈妈是一片好心,为了醉月楼也为了素素的安危着想,才会出此下策,可素素还是一口回绝了。
“醉月楼的事,让官府出面实在不合适,若是传出去,让人知道堂堂知府,竟然会动用官差去保青楼的人,会怎么看则刚?这极可能会有损他的声名,是断然不行的。”
素素说得理直气壮,张妈妈却一脸痛心地望着素素,无奈摇头。
“如果他将自己和醉月楼的关系公之于众的勇气都没有,又何谈明媒正娶把你接进府中去呢?”
可这句质问到了嘴边,生生让张妈妈给咽了回去。
她最终只是叹息一声,道:“既然如此,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吧。”
见张妈妈这样,素素心中歉疚无比,她不希望张妈妈为了她为难,可这醉月楼里但凡棘手的事,无论大都是因她而起
“妈妈,我给谷雨写封信,妈妈帮我带去楚王府,交给玄武牌魏康,让他帮我送到京城去,好吗?”素素柔声问。
张妈妈点头,照着素素的方法去办了,可心里却想着,谷雨那孩子现在只怕在禁宫里,怎么可能收得到信?
而事实果然如张妈妈所料,信不知道流落到了哪里去,胡蛮却是如她预想的那样,很快又找上了门。
潘慧素想到先前的这些事,双手紧紧攥住裙摆,抿着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落红见状,以为自己的话奏效了,小姐被胡蛮这个名字给吓到了,便继续道:“所以小姐,你就听张妈妈的吩咐,先去里头躲起来吧。那胡蛮就算真的冲上来,找不到小姐你的人,他也没办法不是?”
潘慧素听落红这样说,更是心中一沉,一言不发转身去了自己的床头。
落红以为潘慧素听了她的劝,松了口气,跟着去了床边。
可不料潘慧素非但没有听落红和张妈妈的劝,反倒是去床边取了藏在枕头下面的一把匕首,然后飞速跑到门边,开锁出去了。
落红看着潘慧素如一阵青烟一样一下消失在她视野里,愣了许久,待到回过神来,为时已晚。
潘慧素冲到楼下,就看到倒了一地的伙计,四处翻倒的桌椅,散落在各个角落的器皿碎片,和看起来极为狼狈的金镶玉和张妈妈。
金镶玉靠在一边立柱上,一手捂着头,看样子受了伤,两个丫鬟正帮她检查伤势。
张妈妈发丝凌乱,身上也挂了彩,却依然死死抱住胡蛮,拼死阻止他往楼上去。
胡蛮看来被张妈妈纠缠得失去了最后一点耐性,抬手正要一掌打在张妈妈头顶。
“住手!”
潘慧素使出全身力气,冲着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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