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月儿的手,淡淡道:“昨夜之前,自然不必。昨夜之后,若是无人护送,
她怕是连拦路劫色的毛贼也斗不过。”
月儿先是一愣,跟着面上一红,气鼓鼓甩开聂阳的手掌,哼了一声道:“哥
哥你真是好大的本事,连凌绝世的功力也能吃干抹净,真是了不得。”
聂阳辨了一下方向,挥起长鞭往马臀上轻轻抽了一记,仇家带出的几件珠宝
换了不少银两,买下的马车虽不算宽敞,对他兄妹二人也绰绰有余,他有些神不
守舍的说道:“那并非我的本事,此事背后有何隐情,我也说不太准,若要我猜,
我只能说,和南宫楼应该脱不了干系。”
“哼,那还真是咱们的好师兄。促成这种事情,算是报复叛徒的法子么?”
狼魂众人皆有同门之谊,月儿聂阳与南宫楼不曾见过几面,当真出了什么事,
仍能如真正的同门兄姐妹般互相照应,只是月儿醋意上涌,就算是亲哥哥也一
并骂了,更不要说是并不熟络的师兄。
聂阳叹了口气,将阴阳隔心诀的事情草草复述了一遍,道:“他想必有别的
打算,不过话说回来,当真为了救命的话,这也不能算是糟糕透顶的法子。按凌
绝世的性子,什么三贞九烈,她怕是从未想过。”
“鱼找鱼,虾找虾,乌龟配王八。”月儿咕哝了一句,道,“这么两个怪物,
倒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聂阳不知如何回应,只有苦笑扬鞭,啪的一声抽在马上。
这次启程,二人的目的地仍不是约定好的罗仙郡,而是最终的目的地,游仙
峰旁的顺峰镇。
月儿略感惊讶,问他:“咱们不是和其他人约好的么?这么直接绕去顺峰镇,
岂不是无法和他们会?”
聂阳只是道:“路上已多生了这么多事端,耽搁了这么久时日,等在那边的
人未必还有耐心。”
月儿自与哥哥成了亲密爱侣如愿以偿后,就不愿到任何会妨碍他俩的地方,
不与慕容极云盼情他们会,更不用见到赵雨净,正她意,也就不再追问。
学了一会儿赶车,月儿接过马鞭,踢下一宿未眠的聂阳。
他返回车厢,也无暇睡下,趁着路上还算安全,盘膝坐在两边座席之间,打
坐运功。
阴脉之内一个周天,他便觉得浑身一阵舒泰,凌绝世的一身功力注入之后,
不光免掉炼化之苦,直接融入气海化为己用,让他功力陡然增强之后,还将原本
存在断绝阳脉之中尚未完全消化的内力也迅速吸收,王落梅与赵雨净残留在他体
内的浑厚阴元连同桃花功的残余一道,被他这一次转化的干干净净。
丹田、气海、膻中一线,自第一次用了九转邪功之后就从未如此饱满清爽,
他将一身纯净阴柔的功力运了几遍,右掌一推,面前蓝布帘子纹丝未动。
跟着,一阵微风拂过,那帘子摆了一摆,突的掉下一块巴掌大小的布片,布
片尚未落入车厢,就已四散碎裂犹如点点败絮飞舞。
若不论招式是否娴熟,单论这一掌之威,绝不会比当年鼎盛之时的孙绝凡逊
色多少。
聂阳凝视着自己掌心,眼前又浮现出聂清远软软倒下时那满面的惊讶与不信。
当年就是这一式幽冥掌,拉开了十余年不共戴天的血仇之幕。
也许最后,一切也将以这一掌作为终结。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号称破冥通
天的杀招,怕是也逃不脱这个轮回之数。
月儿看出聂阳并不想匆忙赶路,也就乐得悠闲,有一鞭没一鞭的随手瞎赶。
聂阳调息完毕歇了两个时辰,才撩开帘子出来接手。换了车夫,马儿却跑的更慢,
一副只要太阳落山之前能找到落脚之处即可的架势。
当晚借宿在一家驿站,总算免了露宿之苦。此时早已过了官员过往密集的时
节,只消花些银子,就算是朝廷官驿,也一样能有空闲房间,热饭热茶。
孔雀郡聂阳的通缉告示并未南传,他们居住在此也并不担心太多。
不知是否被凌绝世的事情弄得并不快活,入夜之后,月儿一连要了聂阳三次,
直缠到她粉褪打颤抬迈不开,才肯罢休。临睡前,还一连声要聂阳也将她的内力
拿去,全然一副孩子心性,让他唯有苦笑。
这般缓缓赶路,到了顺峰镇所辖村落边缘,已是两天之后。
在那村中贱卖了马车,买了两身农家衣物,用锅灰泥土重新做了掩饰,两人
扮作少年夫妇,让月儿挎着竹篮装了一篮鸡蛋,往镇上走去。
入镇路途经过游仙峰脚,月儿抬眼望了一望,忍不住道:“哥,咱们……要
不要先去看看墓园?”
聂阳也往山上看了两眼,握着她的手掌微微紧了一紧,他默然片刻,低声道
:“不必,去了也是徒增烦恼。等一切事了,咱们再去好生打理收拾,向先人致
歉也就是了。”
不过走了数里,从两人便就已快马奔驰而过七八个江湖人士,有男有女,有
老有少。大半策马狂奔之时,还不忘侧头打量远处青翠欲滴的山峰。
所为何事,一看便知。
到了今日还有这么多人匆忙赶来,看来他们来的也不算太晚。
六万两白银,的确足以令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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