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天气晴好,何璟淳拎着一壶酒,悠哉悠哉地赶着马车向着南山小筑而去,不过这马却走得也是悠哉悠哉,一副随时都会停下一般的速度。
不过何璟淳却一点都不慌不忙,连马鞭都不用,待到那马真得快停下来了,他用脚踢两下马屁股,那马便又紧蹬驰几步。
此时何璟淳斜倚着车棚,喝了一口酒,便张口吟诵起来:“美酒春浓花世界。得意人人千万态。莫教辜负艳阳天,过了堆金何处买。已去少年无计奈。且愿芳心长恁在。閑愁一点心上来,算得东风吹不解。”
一首诗诵完了,那刚刚走起来的马又停了下来,何璟淳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那匹马道:“什麽意思啊!你是听懂了还是听不懂啊!跟你没关系!走你的!”说着便又一脚踹在马屁股上,催促它快些前行。不过那匹马却好像并不是悠閑,而是累极了,竟晃悠了两下便倒在地上开始口吐白沫抽搐起来,然后它便再也动弹不得了。
何璟淳又喝了一口酒,无耐地望着那匹马叹了口气道:“春思浓如酒,离心乱似棉。一川芳草裏因循重过、艳阳天。屈指归期近,愁眉泪洒然。无端还被此情牵。为问桃源还有、再逢缘。”吟完这首词,何璟淳便拿着酒壶自顾自地离开了那辆马车,向着南山山上行进了。
不过没走两步,便听得一个清脆若银铃般的女声道:“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犹到梦魂中。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细想从来,断肠多处,不与今番同。”
何璟淳听到这裏,先是一楞,然后便哈哈大笑起来,“刚刚哀悼了一匹死马,却又多出来一个断肠人!我是欠下了多少债啊!”
“何郎可还记得我?”那女子娇媚道。
何璟淳一脸无奈地撇嘴道:“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那女子忽然啜泣地娇嗔道“何郎真是个fēng_liú人儿,看来是身边招惹的蜂蝶太多了,竟把云儿给忘了!”
何璟淳四下张望着这说话的姑娘在什麽地方,但是却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他一脸无辜地叹了口气道:“我随便去家青楼,楼底下喊一声云儿,那老鸨子都能给我找出十多二十几个名字裏面带云字的姑娘,你就说你叫云儿,我想到明年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啊!”
“负心薄幸的何郎!你我一夜温床暖枕,说好要来与我重会的!谁想你心凉似水,早已将我忘却,悔恨我断肠多时啊!”那女子依旧带着哭腔啜泣着,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何璟淳又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便微微咳嗽了两下道:“我怎麽听怎麽都觉得你是来杀我的呢!而且我好像知道你是谁了!不过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真跟你上床的早就死床上了,根本听不到你在这裏哭哭啼啼啊!”
那女子仿佛一下子又欣喜了起来,她银铃一般地娇笑道:“那何郎倒是说说我是谁啊?”
“江湖人称火赤练的云水离!别老乱叫,我跟你没关系!”何璟淳一脸厌烦道,他实在听不惯这女人“何郎,何郎”叫个不停。
“那何郎和那瑶蝶姑娘可有关系?”云水离阴阳怪气道,仿佛吃了瑶蝶的醋。
“瑶蝶?哎呀!这名字听着怎麽这麽陌生啊!——我不认识她啊!”何璟淳一脸糊涂道。
“哦?那不是何郎天天想着要娶做媳妇的姑娘麽?”云水离依旧阴阳怪气地仿佛早就知道何璟淳在装傻。
何璟淳忽然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哦哦哦!那个长得漂亮的姑娘啊!哎呀!她叫瑶蝶啊!——我是準备娶那小姑娘啊!不过现在娶不了啊!昏迷着呢!”
“她不是应该形影不离地在你身边麽?怎麽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啊?”云水离仿佛失去了耐心,没好气道。
“人伤得太重啦!送到少林寺医治去了!我是来给她準备嫁妆的!”说完何璟淳便色瞇瞇地笑了起来,“那个小美人穿起嫁衣来,一定美极了!”说完他有用兰花指一点,仿佛他点得便是瑶蝶的小鼻头。
云水离似乎也厌恶了何璟淳于是便冷冷道:“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我一定会来取你的性命的!”
何璟淳又喝了一口酒伸了个懒腰道:“我是不会蠢到跟你上床的!”说完便大摇大摆地向着南山上走去了,他走得十分缓慢,但是就在他走上崎岖的山路,开始有浓密的树荫遮蔽的时候,何璟淳便忽然施展轻功向南山小筑而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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