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元熙将这块玉石投进了那玉碗之中,那玉石并没有丝毫变化,武元熙就那样静静地呆滞地等待着,然而什麽也没有发生,那玉石依旧是那样黑白分明地沈在那玉碗之中。
武元熙随即便取出了那玉石,然后端着那玉碗一饮而尽了。天麻虫草养身汤!多麽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啊!那一年武元熙卧病在床的时候,便是那个他一心挂念的女子日日熬给他喝的呀!
那时的武元熙大病初愈,虽恢复了些精神但是依旧需要卧床休息,瑶若漪便端来了同样的汤药给武元熙,“王爷,请您服药!”瑶若漪端着托盘拘谨地行礼道。
武元熙瞥了瑶若漪一眼道:“放着吧!你伤也还没好就不用亲自来伺候本王了!早些去歇着吧!”
“若漪服侍王爷喝了药便去休息了!王爷请喝药!”瑶若漪依旧俯身行着礼道,她的头低得很低,仿佛故意不让武元熙看见她的脸一般。
武元熙微微锁起了眉头,略微有些不耐烦道:“什麽药啊?本王死不了了,为何还要给本王喝药!”
“这药是天麻虫草养身汤,可入脾、肾、肝、胆,助元气,补五劳七伤!若王爷信不过若漪,若漪可以亲自试药。”说完,瑶若漪便拿起药碗喝了一口道:“请王爷服药!”
武元熙紧锁着眉头睁开眼睛道:“起来吧!本王喝就是了!扶本王起来!”
瑶若漪赶紧将托盘放在床边的木桌上,上前去扶武元熙。武元熙缓缓坐起身紧盯着瑶若漪惨白的面颊关切道:“怎麽脸色这麽差?不是说了让你好好休息的吗?本王又不是没有人照顾!”
瑶若漪避开武元熙的目光端起药碗递给武元熙道:“王爷!请喝药!”
武元熙端过药碗,一饮而尽道:“本王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现在需要休息!你还有伤在身呢!”
瑶若漪接过药碗缓缓起身道:“王爷好生休息,若漪先告退了!”
“你等等!本王还有话要说!”武元熙目不转睛地盯着瑶若漪严肃道。
瑶若漪立刻停下脚步上前行礼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本王只是想让从前的那个若漪回来!”
瑶若漪摇摇头淡淡道:“王爷!回不去了!是若漪对不起王爷!”
“你没有对不起本王!你只是做你应该做的事情而已,于你究竟是谁并没有关系!”武元熙正色道。
“若漪——若漪也并不认识现在的王爷!”瑶若漪依旧低着头道,她不敢擡头看她,因为是她害了他!
武元熙忽然便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你认识的熙平王是什麽样子的呀?”武元熙故意问道,虽然他自己早就直到了答案,但是他依旧装作什麽都不知道一般。
“王爷——王爷聪明绝顶,明察秋毫,洞若观火!”瑶若漪拘谨道,不过这话说得却并无底气。
“哦?是吗?”武元熙继续试探道。
“是!”瑶若漪依旧恭谨且不敢擡头。
“不是应该是个放蕩不羁的纨绔子弟麽?或者是个卑鄙下流的混蛋!”武元熙无所顾忌道,仿佛自己本就是个地痞流氓!
“若漪有眼无珠,错识了王爷,还望王爷赎罪!”瑶若漪立刻下跪叩首道。
武元熙低浅地笑了几声道:“起来吧!本王没有要治罪于你!原本你知道的那一面,是本王本就应该呈现给世人的那一面!”
“王爷用心良苦,是世人看不出王爷的苦心经营罢了!”
武元熙饶有兴致地望着瑶若漪道:“苦心经营?——给本王说说为何你会觉得是本王苦心经营呢?大周国的三王子,本就不应该关心当朝政务呀!那是王兄们的事情,与本王无关!”
瑶若漪依旧跪在地下道:“王爷心系朝堂,才故意以酒色掩盖自己的,若非如此,大周人心向背,自会引得朝中内乱纷争,王爷让帝上和朝臣可以一心辅佐太子,而并非另立储君,王爷的苦心应当被世人知晓的!”
武元熙冷冷地“哼”了一声道,“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本王是什麽样的人,本就没有人真正关心过!他们关心的不过是自己的仕途前景而已!”
瑶若漪此时缓缓擡起头,忧心忡忡道:“王爷!帝上和帝后是关心您的!您不可以有事情的!”
“你——是在关心大周?还是在关心本王?”武元熙好奇道。
看到瑶若漪久久没有回应,武元熙继续道:“起来吧!别跪着了!下去歇着吧!”
瑶若漪缓缓起身,低着头俯身道:“王爷也好生修养,若漪告退了!”说完便退出了武元熙的寝殿。
……
此时虽是辰时,但是阳光肆意地洋洒在天空中,将万物染上了一层耀眼的金黄色,然而清晨的寒气却仍有残存,伴着鸟叫虫鸣,一切还是如万物复苏般生机勃勃。
古剎之中,宁静而井然有序,所有的家仆都十分规矩,虽然无声,但是他们已经在为这宅邸的主人和客人準备早膳了。
一位身着对襟大袖殷红锦袍的中年女子,束一高椎髻,头戴金海棠珠花步摇,俨然一副雍容华贵的姿态。她满面笑容地走进了瑶蝶和霄汉住的别院,身后跟着的两队家仆,手中端着的有洗脸的木盆、漱口的药水,也有备好的早膳。
那中年女子站在东厢房门前,对着守夜的四个家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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