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漠荒海靠近中心地带,原本平和的元力,突然以微妙的频率震动着,似乎因为某些刺激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别激动,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这些都不过是无关痛痒的意外。”明觉轻笑,抬手将周围躁动的元力抚平。
“我们谁都有秘密,就算你真的愿意坦诚相见,可你能保证别人愿意接纳吗?”冰仙子双手展开,在胸前画出一个圆,双手顺势结印,紧接着便看见星点蓝芒不断浮现,然后是嗤嗤的振翅声。
“你得你想要的,我得我想要的,你不愿让自己的双手染血,那就由我们来,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冰仙子一边召唤着冰萤,一边淡漠说道。
“冰谷主,你这话说的有些过了。”明觉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濯蒙,轻声道。
“罢了,我虽不曾亲手杀一人,却也无法自欺欺人的说,这无边杀孽与己无关。”濯蒙一瞬颓败,“只愿我今日所做之事,不要累及后世子孙,若可,功成之时,当用我之鲜血涤尽今日罪孽。”
冰仙子与明觉都未答话,他们多少清楚濯蒙所为藏海一脉,牺牲了很多。
漫天冰蓝光点不断涌现,冰仙子结印的双手微微颤动,显然一次性召唤如此之多的冰萤,让她也有些负担不起了。
“助我。”冰仙子轻喝一声,双臂转瞬打开,漫天冰萤冲天而起,一时竟将整个天空染做冰蓝之色,连太阳都散出微微蓝芒,甚是奇妙。
明觉与濯蒙立刻上前,双掌翻动,强大的真力涌动间灌注进冰仙子体内。
“你召唤如此之多的冰萤做何?”濯蒙望着遮天蔽日的冰萤,目中有着深深的震撼,同时也不得不感慨冰仙子修为的恐怖。
“沙海下似乎有异动。”明觉双目佛光湛湛,直透出寸许金芒,紧盯着下面翻涌不息的极漠荒海。
“沙汨兽?”
“不仅仅是沙汨兽。”
“别管它们,我向北而去,利用冰萤将这一地带的沙汨兽全部引走,你们趁此机会赶紧将剩下的阵法补全,一旦阵石间靠元力连接上了,就不用再担心沙汨兽能够将其吞噬了。”冰仙子话音里透着疲惫,显然控制如此之多的冰萤让她有些力不从心了。
“可,沙海深处的躁动。”
“应该是蛮兽,翱鮹。”濯蒙抚了一下自己的长须,目中透着一点忌惮。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自有办法对付,如果阵法不成,那这许多年来的谋划便都付诸东流,我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声音犹在耳边,冰仙子人已经远远向北方而去,带着漫天冰萤如一朵蓝色的云彩。
随着冰萤的离开,沙海突然如沸腾了一般,数以千计的沙汨兽争相跃出沙海追逐而去。
同一时间,一股充满野性的暴戾之气,在极漠荒海深处一点点觉醒。
荒兽比之蛮兽高一阶,但这并不代表着蛮兽的战斗力就弱于荒兽,归其原因,是因为荒兽的智力远高于蛮兽,懂得趋利避害,修炼到极致也自有其攻防之术,策略谋划之能。
而蛮兽则就是破坏的代名词,被它们盯上,至死方休,想脱逃相当的困难。
“算了,随她吧,她既然敢如此做,自然有保命的方法。”明觉望着遥远处不断爆裂的冰蓝光华,以及传来的沙汨兽嘶吼,轻声说道。
“也罢,还是尽快将阵法补全,只是不知这阵法到底有何作用?”作为藏海一脉,与内陆少有来往,即便传承了如此之久的岁月,濯蒙仍旧未曾在识源中了解过有关沙下城的信息。
“岁月可以侵蚀掉很多东西,同样可以封禁很多东西,而如果想要打开被岁月封禁的事物,最快的方法便是祭祀。”
“祭祀?不是有钥匙吗?”濯蒙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妥。
“除了钥匙之外,沙下城一族的血缘之力才是最重要的。”
“都过去近万年了,沙下城哪里还会有血脉留存?!”
“有的,就在南漠城。”
“漠垣?”濯蒙露出震惊的神色,“可是?已经这么多代了,他的血缘之力或许早已湮灭了。”
“世间的事物盛极则衰是天道,但生死轮回,自有否极泰来之时,况且,血是可以养的。”
“养?”濯蒙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不可置信的看着明觉。
“如你所想,此阵便是焚血煅灵阵。”
“那这极漠荒海数以万计的修者,都是牺牲品?!”濯蒙的声音竟忍不住的颤动。
明觉继续望着远处冰蓝的云彩,微微点头,目中有一瞬的疯狂,只是濯蒙看不见。
“不可以,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现在就要毁了这些阵石。”濯蒙抬手轻挥,方圆数里内,十几颗散着莹莹光彩的阵石悬浮而起,只在他一念间,便轰然化作齑粉飘落沙海。
明觉仍旧不回身,只是淡淡的说道:“你当真不要藏海一脉的未来了吗?”
濯蒙原本愤怒的面上,一瞬僵硬,然后是颓败,最后是仓惶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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