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陈惟忠大惊,探了探手,又飞快的缩了回来,“小娘子,这是什么东西?”
“金陵中对此物的流言早已甚嚣尘上,陈大人是不愿相信,还是不敢相信。”纪绮淡淡看着他,眼底似乎有些揶揄。
陈惟忠当然不愿也不敢相信。
他心思沉沉,拿起金刀来观瞧了一番。雕龙刻凤,金光璀璨,的确是皇家才配拥有的东西。
“敢问纪小娘子是何处得到此物的。”陈惟忠说着话,紧张的将桌上的布拿来盖在刀上。
纪绮笑笑,“说来话长,这东西算是机缘巧合下被我茶庄的前掌柜得到,又机缘巧合的落到我的手里。说实话,正因为这个东西,我们家已经失窃过两次,店里也遭了贼,可见这东西的主人是有多心急。”
她说的云淡风轻,但陈惟忠知道,事情绝不会是她说的这么轻松。
被莫名其妙的拉入漩涡,陈惟忠有些愠怒,“那小娘子现在把这棘手的东西推来我的面前算是什么意思?”
纪绮和色答道:“陈大人在宫中万事俱备,只要老太爷日渐康复,想来这丞相之位是不出其右的。但是你也知道,宫里是最讲究人脉关系的,相较之下,陈大人更像是受了陛下的庇护,少了些让众人服气的理由。”
她顿了顿,指着被布盖着的金刀道:“这个,正是我要送给陈大人的理由。”
“理由?”陈惟忠隐隐间觉得自己已经被纪绮绑在了一起,心底的抵触越甚,“我看这是让我吃了官司的理由吧。”
“此话差矣。”纪绮笑笑,“我是来治病,不是来结仇。陈大人不如听听我的故事,再决定接不接这理由。”
陈惟忠面色沉沉,看着她不说话。纪绮动了动嘴角,这才继续说道:“这把金刀的主人算起来是我家的仇人,贪我家财,间接害死我的娘亲。可是,我虽然得到了这把刀,但靠我们家现在的能力是不能把他怎么样的,他动用些他的手段人脉,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捏死我家,所以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她叹了口气,这次继续道:“那红色马车撞人的事件发生时,我觉得我一直在等的机会终于到了。若是这辆马车不是陈大人家的,那我就找他牵线,把我引荐给陈家。若是陈大人家,那真是天助我也。”
纪绮笑了笑,丝毫没有因为自己阐述着心里的算计而觉得有一丝羞愧,“我可以医好陈老太爷,作为报偿我得到了一千两诊金。我还可以让陈大人在朝中稳坐丞相位,作为报偿,我要的是手刃了仇人。”
“呵。”陈惟忠终于听懂了她的叙述,嗤之以鼻道:“纪小娘子,莫要说这朝中官员非你一人可以随意摆布,你信不信我捏死你也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信。”纪绮点了点头,“但如果我死了,陈老太爷也会死的。”她认真道:“我不会做没有退路的事,陈老太爷的病需要三剂药,现在才刚刚下了第一剂,之后若是没有我的药方,陈老太爷会死的更加痛苦。若是陈老太爷死了,那”
那他的丞相可就飞了。
陈惟忠又惊又骇,隐隐切齿的咬着字道:“纪小娘子,你这是在要挟吗?”
纪绮浅笑,“我说过,我一定要治陈老太爷,能手刃了敌人的机会稍纵即逝,我不会轻易放弃。所以,不论是你陈家找上门,还是我被人引荐,我都会想办法接近了你们。”
她看着陈惟忠即将暴怒的神情,面色依旧,继续道:“即使没有发生今天的事情,我依旧会找机会请你帮这个忙。治陈老太爷需要时间,也需要精力。与其**裸的找你谈条件,卖一个人情,更显得我的诚意。”
无耻!
“若是我坚持不帮呢?”陈惟忠的胸口在剧烈的起伏着,“你不要忘记,你的底牌已经亮了,天底下的大夫可以看不出病症,但知道了病症却不会对症下药的却很少。”
他是想要老父亲好,也的确想要那个丞相的位子,但这不代表着可以让人白白的要挟。
纪绮的嘴角绽开一抹笑意,“我不是大夫,我用的自然也不会是大夫惯用的法子,若是在我说出陈老太爷的病症后你就阻止了我,倒是可以找别的大夫继续医治,可现在,这天底下能救陈老太爷的,只剩下我了。”
纪绮沉下的眸子里有些寒意,“陈大人,你再好好想想,坊间的流言是什么?”
坊间的流言?
陈惟忠皱了皱眉,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
坊间流言,先帝爷的故人带着传位圣旨已经进了金陵。
是圣旨!
他急的一下掀去盖着的布片,拔出匕首来仔细的打量着。
没有!没有传位的圣旨!
他忽的想到,经常有人将重要的东西藏在刀刃里。想着,他马上用布包上刀刃用力一拔。空心的刀刃中空空如也。
“你拿走了?!”他扔下金刀,满面怒气的对着纪绮低吼道。
纪绮点点头,“我说过,我做事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她悠悠的将匕首重新装好,继续道:“对陈大人而言,有这把金刀已经足够了。”
陈惟忠忽然觉得有些失力,前一会儿他还觉得这个小娘子是个品性纯善的孩子,后一刻才发现,自己何止是找了一头狼来。
他低吼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用人命要挟,又威逼利诱,这种行径果真是锦衣卫才有的做派。
“陈大人有人脉,我想知道那九仁堂背后的老板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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