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这是怎么了?”安南王从外面回来,一眼就见自家小外孙女正愁眉苦脸地望天,一个八岁的女娃娃做出这样的神情来,让他一时哭笑不得。
“外公,你回来了。”沈筠笙见到自家外公,顿时两眼放光,迈着两条小短腿噔噔噔地跑到他身边——抱大腿。
她小人一个什么都做不了,但是一向超乎寻常地疼爱她的外公可以啊。
“外公,我昨天遇到了林长庚。”
萧程昨天就已经将这事告诉他了,但是此刻面对自己乖乖的小外孙女明显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他的情况下,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哦,林长庚?”安南王一副疑问的口气问着沈筠笙,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他过得好像不太好,我们能帮帮他吗?”沈筠笙急着让外公帮她,一时没有注意安南王的小表情,只是仗着自己是个八岁的小孩子无耻地卖萌,眨着大眼睛扑灵扑灵地看他。
安南王无奈地笑起来,一把抱起沈筠笙,托着她的小屁股,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里,摸摸她的小脑袋,“外公的小阿笙什么时候长大了,都知道要关心别人了?不过这件事别人没办法帮他,只能他自己帮自己。”
“嗯?”即使灵魂不是八岁的小孩,沈筠笙还是不明白安南王什么意思,歪着脑袋看他。
“阿笙,你要知道,人这一辈子,有些事只能靠自己。这是他命中注定的坎,只能他自己过。旁人能做的,很少很少。”安南王摸了摸沈筠笙的脑袋,不无叹息。
城弟这一走,这偌大的定北王府就落在了林衍兆手里,可是他能撑得起来吗?年近五十的人了,二十多年的时间都在拘泥于儿女情长,眼光更不长远,定北王府在他手里最好也不过是能保持现在的样子。
而他那两个儿子,林谨言乃是庶子,不可能继承王府,林谨棠自幼体弱,遇事犹豫不决,更是难当大任。唯一有希望继承城弟的功绩的,也只有那个八岁的孩子了。
据昨日林长庚的表现来看,性格坚韧,能吃苦,只这两条就已经比别人强出了太多。只是以后他的日子恐怕会是不好过,而他能做的也只是暗中照顾他罢了。
那些磨难只能他自己过,过得去,破茧成蝶,以后的一切都拦不住他的脚步,过不去,他自会好好照顾他,让城弟在地下安安心心地睡。
“好了,阿笙,我们今天就回家了。”
“今天?怎么那么快?”沈筠笙本来还想再缠他一会儿,突然听他这么说,整个人都一愣,也顾不上缠他了,急吼吼地从他身上下来就往外跑。
“阿笙,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安南王在后面喊她,这孩子怎么这么急。
“我去找林长庚。”沈筠笙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刚出了他们住的院子,在拐角处,沈筠笙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直接摔坐在了地上。
“哎呀,好疼。”她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眯着眼睛看是谁撞了她,刚刚看清楚又被吓了一跳。
“林长庚?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们要走了,我想来看看你。”林长庚气息还有些不匀,脸蛋红扑扑的,额上还渗着细汗,显然是跑过来的。
“我正准备去找你……”
两个人面对面看着,大眼瞪小眼,半晌后双双笑出声来,然后是长久地静默。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人欺负你,记得好好吃饭。”
“不要太难过了,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好好长大。”
“这个送你,里面有好吃的,以后时常往里放些东西吃,不要饿着自己。”
她把自己随身的荷包解下来送给他,他呆呆地盯着荷包看了半晌才伸手接过来,看到上面绣着的两枝青竹,眉眼弯弯地凝望着她,眼眸明亮地像藏了满天的星星。
秋日里突然吹来了春日里和煦的风,沈筠笙心里悠悠一颤,有些晃神,无意识地跟着他笑。
融化了厚厚的冰雪,吹进了温暖的春风。
他慎重地将荷包放进自己怀中,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忽地抬手将自己一直戴在脖颈儿上的玉佩解下来,又将她的手平展铺开,把那莹白玉佩放在她手中,将她五根手指一个个地按下去,整个将手包起来,紧紧握着,“这是我自幼便带着的,可证我的身份,你且拿着,也算留个信物。”
“不行……”这玉佩既能证他身份,定是极为贵重之物,无功不受禄,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不能要,可是话还未说出口便被他拦下。
“你拿着。”他凝望着她,一双桃花眼水汪汪地,眼尾也带着莹润的色泽,似要勾走她的魂魄,鬼使神差地,她默默点了点头,呐呐道:“我留着。”
他展颜一笑,抚开她的手,将那玉佩取出来为她带上。
这枚玉佩却也不大,放在手里正正好的将手掌心铺满,由一整块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通体洁白无瑕,玉质莹润清丽,只在下方雕饰了寥寥几片竹叶并竹枝,素雅清新,却让人移不开眼。上方有一小孔,被一白绳穿过,乍看之下没有什么出奇,细看后却会发现那白绳上也闪着柔润的光泽,却又不是被玉石的光泽映衬而成。
玉佩,荷包,都是竹子的纹饰,像命中注定的缘分,相遇和交换。
林长庚小心将绳子穿过她的后颈系上,藏在她的衣襟里,“这是冰蚕丝做成的绳子,轻易不会断,你戴着它,不要让别人看到。”
沈筠笙手放在玉佩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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