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铁锭孕尸案结案之后啊,这陈师傅铜镜阴阳眼的名头算是彻底打响了,在右河地界上,殓骨人陈师傅的名字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更有甚者,直接将陈师傅的名字当做止婴孩夜啼的良药。
陈师傅偶然间听到过一次,说你若是再哭,那大马猴都害怕的陈师傅就要来了,听得陈师傅都是一阵哭笑不得。
生活逐渐恢复了正常,跟蔡巡捕他们隔三差五出去喝个小酒,虽然将所有的奖赏全部推掉了,生活倒也乐得清闲自在。
或许是之前那一场大雨的缘故,原本持续了几个月之久的大旱天一扫而空,那些因为大旱而背井离乡的逃荒百姓都开始陆续的回到了家乡,逃荒的人少了,不明不白死在路上的无名之尸也就少了,陈师傅甚至已经有几个月没有收到殓骨的消息。
不过这也是好事,没有人不明不白的客死异乡,所有人都有家可归有地可种这自然是陈师傅最想看到的结果。
深秋时节正是河蟹肥的时候,正当陈师傅以为自己能过两天安稳日子的时候,这刘老太爷家的佛堂莲花炉闹鬼的事情就找上了门。
刘家的大少奶奶让莲花炉闹鬼的事儿吓得够呛,好歹是让郎中用药稳住了,但是总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儿啊,于是,刘老太爷就找遍了附近的各路道士神婆之流,但是都对此无可奈何。
就在刘老太爷万念俱灰之际,也不知道打从哪儿听说了铜镜阴阳眼殓骨人陈师傅的事儿,马上张罗人联系陈师傅。
正巧这刘老太爷的三儿子跟平陵画报的薛伯勇有些交集,于是便找了薛伯勇,托薛伯勇找到陈师傅,让陈师傅帮他们家驱鬼。
“小薛啊,我你不是不知道的,捉鬼驱鬼这种事儿我做不来,”陈师傅面露难色,毕竟他根本不会什么驱鬼的道术,“这事儿你得去找严半仙啊!”
陈师傅这话还真没说错,各位可都是看着陈师傅一路走过来的,这陈师傅若是会捉鬼,那不早就给草人张捉拿归案了?
薛伯勇哈哈一笑,摆摆手道:“陈师傅,你有所不知,这事儿依我看来压根就不是什么枉死的娘娘显灵了。”
陈师傅一听,心说怎么个意思?
薛伯勇不似严半仙那么爱卖关子,对陈师傅示意了一下,让陈师傅附耳上来,与陈师傅耳语几句。
“你肯定?”陈师傅有些不太敢相信,这件事情还能用这种方法解释。
薛伯勇点点头:“成,这事儿跟刘家人说他们肯定不能相信,您就跟我做这么一场‘法事’,咱们给刘家把这个心结去了,岂不是功德一件?”
陈师傅虽然感觉这事儿有点那么难以让人接受,但是如果说真的像薛伯勇所说的那样,那倒是真的功德一件。
“哎你现在说话的腔调怎么越来越像严半仙了?”
天傍擦黑陈师傅和薛伯勇就到了刘家大院,整个刘家大院三进三出的院子,一到了天黑就死一般的沉寂,看样子佛堂莲花炉闹鬼的事情闹得整个刘家上上下下都不得安宁。
一听说殓骨人陈师傅到了,刘老太爷赶忙吩咐下人将陈师傅带到了宅子的正堂。
一进正堂,只见刘老太爷位列主座,须发皆白,龙头拐横于膝上,正在那儿闭目养神呢,乍一看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
而刘老太爷那五个儿子依次排开,或凭或立,没有一个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的,一个个看到陈师傅来了,纷纷好像眼睛放光一般向陈师傅这边看过来。
其实要说陈师傅看外表并不那么出众,但是这一只瞎掉的左眼却让人绝对是过目不忘,尤其是在这种场合出现。
“陈师傅你可算是来了!”刘老太爷家的大儿子上前对陈师傅抱拳拱手,显然行的还是那封建时候的礼。
一听这声音,刘老太爷也睁开了眼睛,那眼神陈师傅到现在还忘不了,那是一种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眼神。
陈师傅一下子被刘老太爷的儿子们围了个严实,连正堂的门都没进就给堵了个严实。
“成何体统!”刘老爷子猛地吼了一嗓子,所有人顿时颤了颤,“客还没进门!”
听刘老爷子这样吼了一句,原本围着陈师傅的那些儿子们顿时就哑了声,纷纷让开,给陈师傅让出了一条道。
别说是陈师傅了,就连薛伯勇也是一阵惊讶,想不到这刘家的管教竟然如此严厉,刘老太爷都八十多岁了,他这些儿子们还如此听他的话,确实厉害。
陈师傅抬脚走进正堂,跟刘老太爷躬身行礼:“老太爷,您家那个闹脏东西的莲花炉在何处?”
刘老太爷微微颔首回礼,抬起手里的龙头拐,遥指了一下佛堂的方向:“正在佛堂,您跟我来。”说着,在旁人的搀扶之下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给陈师傅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陈师傅和一众刘家人往佛堂走去。
到了佛堂之后,陈师傅抬手一指此刻正陈放在菩萨像前面的那个锈迹斑驳的铜炉,问道:“老太爷,您说的莲花炉可是那个?”
刘老太爷点了点头,随即看向那个莲花炉,说道:“正是,那莲花炉里的娘娘冤魂大约摸在亥时三刻开始诵经,夜夜如此,刘家上下不堪其扰啊!”
“还请陈师傅行个善,将那冤魂捉了去超度才好。”刘老太爷说着,对陈师傅做了个揖。
陈师傅赶紧给刘老太爷搀了起来:“您这不是折晚辈的寿嘛,咱们既然来了,就是要帮您了了这一桩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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