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去吧。”
他看看我,我冲他笑一笑。
……
雨中的伦敦有些迷迷蒙蒙的,水气飘荡之间,街边店铺的灯光都显得十分不真实。我认识走回家的小路,石越卿则撑着伞。那把伞并不大,他将大半都让给了我,自己有一半肩膀都被淋湿。
我注意到,有些着急:“我这件衣服是防水的,不碍事,你别把伞全给我啊。”
他侧头看了看我,目光落在我的大帽子上,“我这件衣服也不碍事。”
“胡说,”我瞪他,“这么好的一件风衣,怎么会不碍事?”
“黑的,耐脏。”
我笑起来。
以前我总是觉得,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总要想些话题来说才不至尴尬。然而正是这一晚我才发现,原来两个人在一起也可以有另外一种方式,原来不说话也可以如此惬意。
他还背着。是米奇的那一个,他穿着一件挺拔的黑色风衣,却背着这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伸出手给我吧。“
“不用,”他拒绝,“你包里放了什么?这么沉?”
“没有放什么,就是谱子,和几本写论文的书。”
他皱眉道:“干嘛要背着书?”
我说:“走到哪儿学到哪儿嘛。”
石越卿侧头来看我,我们正走在一个小区的近路里,旁边有一条帕丁顿小运河。我们走过一架木板桥,有不知名的鸟单腿站在水中央。
周围有小地灯的灯光闪烁着,他一瞬不瞬地望着我,眼睛明亮得犹如明月曜夜,又似星火燎原。
我被他凝视得有些害羞,只好将目光落到他握着伞柄的手指上。他的手指修长,每个指甲上有均匀的半月形白圈。
“你居然每个手指上都有半月圈!”我伸出手给他看自己的指甲,“我只有大拇手指上有一点点,听说半月圈代表了好运气。”
我抬起眼睛冲他笑,他却忽然握住我的手,像是真的很仔细地在看。
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几乎将我的手完全裹住。刹那里,像是有一股电流游走全身,我只觉得右手麻酥酥的,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过了好半晌,他才缓缓放开我的手,说道:“小满,你该多吃一点。”
我松了一口气,心脏又落回本来位置。
就这样,有好一阵子,我们都没有说话。雨渐渐下得大了起来,打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我们已经走出小区里的近路,很快就要到我家。时间已经靠近半夜十一点,街上行人寥寥,唯有路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许是刚刚短暂的握手给了我一点信心,我鼓起勇气,靠他近了些。
他似乎微微一怔,低头看我,眼睛里浓浓的。我笑一笑说:“这样你就不用淋雨了。”
我说得真挚,心里却突突直跳,不敢再看他。
他没有说话,却蓦然间抬手,将我揽进怀里。
霎时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似乎都已经僵硬,所有的血液都汇聚在心脏之内,好像随时都要爆炸。我抬眼去看他,他也正低头看着我,四目相对,我再也挪不开目光。
他说:“这样暖和。”
于是我们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往家走。那一路上的心情我很难用文字去描绘,似乎什么样的形容词都不足以叙述。狂喜之中夹杂着一点点忐忑,兴奋之中又带一点点紧张。虽已近午夜,我却精神振奋,满心只希望这条路永远也不要走到尽头。
大雨越下越大,打湿了我的鞋子,也打湿了他的裤脚,但我竟丝毫不觉得恼怒。路上的水洼越来越多,我忍不住一脚踏进一个,水花四溅,十分有趣。他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见我玩得开心,他也笑起来,毫不犹豫地踏进了下一个水坑。
就是那个瞬间,我忽然想起那一首著名的雨中曲,金凯利的皮鞋西装和舞蹈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曲调也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一下子忍不住,我轻声低哼起来:
“g in
juhe r
ppy …”
却不想,还未待我曲音落下,他竟接上我的调子:
“uguds
ve
the su
ve…”
原来他也知道这首老歌。
他的声音沉沉的,伴随这雨点的嘀嗒声,犹如一条长龙,直捣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我停下脚步,他也停下来,面色严肃,眸子却深邃。我本想说些什么,然而望着他的眼睛,我好像被摄走了魂魄,一句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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