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欢淡淡一笑道:“我有没有问过你你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比如你父母是谁?传你医术的师傅是谁?”
少女道:“没有。”
无欢道:“那你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少女侧头想了想道:“好吧,不问你就是了,那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无欢!”无欢仰头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沉默一阵淡淡道。
“无欢?你的……名字?”少女面色一怔,疑道。
无欢道:“是!”
“你果然是一个伤心的人,有很多伤心的事。”朱子颜喃喃道。
无欢双手一摊,耸肩道:“说起来,你竟救了我两次,我们才是真的有缘……”话说一半,却感觉这话太过暧昧,急忙住口,脸上不自觉的竟有些红了。
朱子颜也是面色一红,道:“我去做饭。”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开去。
无欢自然是不饿的,他早已学会避谷之术,就算几年不吃饭,也不会感觉饿的。
但不知为何,这顿饭他不仅吃了,还吃了很多,整桌的菜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吃的。
“还说不饿呢!”朱子颜笑道。
“确实不饿,只是十年才能吃到一次你做的饭,自然要多吃一点。”无欢道。
也不知为何,一向沉默寡言的无欢在朱子颜面前竟然有说不完的话,怕是十年说的话也没有今天一早上说的话多。
“那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好不好?”朱子颜嘻嘻笑道,话一说完,突然醒悟这话在两人之间说出来是有多么的暧昧,瞬间脸上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变得通红,“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无欢也感觉脸上似乎微微发烫。说完两人一阵沉默,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谢谢你救了我两次,我欠你两条命。”许久,无欢再次开口道:“可我……很不喜欢欠别人的债。”
“噗嗤……”朱子颜被无欢认真的样子给逗乐了,两只眼睛弯成月牙道:“可你已经欠下了呀。”
无欢道:“那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一定帮你做到。”
“嗯……”朱子颜侧头想了一阵,狡洁道:“那你觉得帮我做什么才能抵过你两条命?”
无欢一愣,显然没想到朱子颜想半天竟然想了这么一句话,开口认真道:“我觉得做什么都抵不过。”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做事来抵呢?”朱子颜似乎特别喜欢笑,每次说话几乎都是笑着说的。
无欢道:“好,大恩不言谢,以后你若是遇到什么困难的事,莫忘给我带个信,我纵是远在万里之外,也必定即刻赶来。”
“你都说了你远在万里之外,我又怎么给你带信呢?”朱子颜道。
“呃……”无欢感觉自己笨极了。
“噗嗤……”朱子颜见无欢呆呆的模样,噗嗤一笑道:“你还真是个呆子……我救你只是举手之劳,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更不用报答我什么。”
“可是……”
朱子颜不等无欢说完,立即挥手打断道:“停……打住打住。这个话题真是无聊极了!能不能说一点其他的?”
无欢也觉得这些话说再多也没用,便暗自将这份恩情记在心底,随即抬头看着朱子颜道:“我要走了……”
一阵沉默,朱子颜低下头去,脸上笑容似已消失不见,是上齿咬得下唇微微发白?
许久,朱子颜缓缓起身,独自走到窗前背对无欢看着窗外,她的背影岂非如窗外枯树般萧索,孤寂?
秋天总是会有特别多的别离,十年前的离别似乎也是秋?那倔强的少年身体笔直,一步一步,坚定的离去……
似乎也是秋,自己唯一的哥哥,唯一的亲人也如那倔强的少年一般离她而去……
又是秋……又要别离……
然而立在窗前的人,一如那些窗外的枯树,只能默默的看着叶子随风飘走……
要飘走的叶又怎么挽留得住?又怎么能去挽留?
叶子洒脱的飘走了,谁又知道依然留在原地的枯树正在疾风里独自承受那份凄凉与孤寂?
两行苦泪,终究只能流在自己的嘴里,默默品尝……
今年的冬,没有了叶子的枯树,是否还能独自熬过?
“你……能不能……带着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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