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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律师放下手里的电话,指指椅子,来,辛律师,咱们坐下谈!
我坐下来,心里嘀咕着刘律师为什么让我到他办公室,我们虽然有着作,但他并不是我的直接上级,刘律师,您找我有事吗?
刘律师微微一笑,是这样,辛律师,我这个时间找你,是因为办公室现在人比较少,说话方便。
我瞥了一眼窗外,长街上灯火通明,周二晚上十点,大老板会和我谈什么需要避人耳目的事,刘律师,您请讲。
辛律师,那天伙人会上,老段说了你们几个新伙人出资的事,这事其实归我管,你也知道我这几天不在所里,没机会和你们谈。咱们所有个不成文的惯例,伙人的出资如果不能全额缴清可以分次缴纳或者先向所里借,今天我已经和吴律师,彭律师他们两个谈了。你一个人在北京,加上这一年都在进修,工资也没有,如果需要所里支持,请一定告诉我。刘律师把桌上的文件推给我,这是所里的惯例,所谓的卖身契,你先拿回去看看,反正你之前已经签了一个了,多这一个也无所谓!你最近的工作量我也了解,年底的分红下来,估计还清出资应该没问题。嘿嘿!作为老板呢,对你这样的干将,我是希望你能多签几份卖身契的!
我拿过文件,低头看了起来,这其实就是一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无息借款同,可这份我都不屑于写的同怎么让我越看视线越模糊了。
辛律师,你来所里的时间也不短了,其实咱们所能走到今天,我们这几个原始伙人还能抱成一团,所里的人员状况一直很稳定,靠的就是同事间互相支持和信任。也许对于你们这些年轻律师来说,相信组织是句大而空的话,可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这么多年走过来靠的可就是这句话!刘律师站起来,好了,辛律师,天也不早了,活是永远干不完的,早点回去吧!注意安全!
我拿着文件站起来,低着头,谢谢刘律师!您也早点休息吧!
我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刘律师叫了我一声,辛律师,你能等一下吗?
我回过头,刘律师离开座位,走到我面前,搓搓手,有点为难,这个,辛律师啊!我有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其实这件事吧,我没有任何立场和你说,可是吧!我要是不和你说呢,对我和我的家庭就有很大的妨碍!
刘律师这番话如果让外人听见了,一定以为我做了什么妨碍他家庭幸福不道德的事,可我明白自己没做任何不道德的事,所以我得弄明白我到底干了什么,刘律师,您请讲!
是这样啊!辛律师,你知道的,我家老三刚刚两岁,刚刚能自己睡觉,我和我太太刚刚能有点自己的时间,可是吧!可是吧!刘律师深深看着我,耿逸飞他就能半夜三更到我家去闹的人畜不安的,以前呢,唉,以前也就算了,我站在我家领导的立场其实不应该和你说他的,可看在咱俩好歹都是老沃门下出来的,你能不能,能不能和他谈谈,让他不再这么无节制地胡闹!
刘律师和耿逸飞认识那么多年都没有立场,我刚刚和他吵翻又有什么立场呢?对不起,刘律师,工作之外的事,我不方便和耿总说!
刘律师不再搓手,看着我,长长地哦了一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刘律师,我打开门,小陈神色亢奋地指着小会议室,快去看,出大事了!
我跟在刘律师身后快步走进小会议室,几乎是在同时,几个英文单词飘进我的耳廓:双塔、着火、飞机、爆炸,我觉得自己的身体立刻变得像被抽空了的气球,轻飘飘的,瞬间就要跌落,本能地我伸出手,扶住了距离最近的一把椅子,咕咚椅子撞在了桌子腿上,惊得电视机前正全神贯注的几个人同时回头看我,他们让出的空隙正好让我看到了屏幕上最震撼的那一幕。
刘律师扭过头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辛律师,是不是又没吃晚饭?唉!姑娘,减肥不是这么个减法,跑这两步路就这样,万一身体垮了,怎么给所里挣钱哪!跟我来,我那儿还有点巧克力,你们几个就别跟着了,女士优先啊!
背后传来轻轻的笑声,刘律师扶着我的胳膊,几乎是搀着我来到他的办公室,他细心地扶我坐在小沙发上,真的从抽屉里拿出了半盒瑞士巧克力,放在茶几上,转身关上门,又拖过一把椅子,和我面对面坐下来。
此刻的我再也抑制不住了,眼泪刷地流了出来,刘律师将面巾纸推到我面前,他的眼圈好像也有点红,我明白此刻的自己连放声痛哭的权利都没有,因为我刚刚告诉刘律师,耿逸飞是,且仅是我的客户---刚巧今天在纽约总部出差!
刘律师的手机突然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刘律师看了眼手机立刻站起来,喂,嗯我在办公室,辛律师也在知道了,你放心吧好没问题早点睡!晚安!
刘律师收好手机,又坐了下来,是我家领导,她让我和你一起在办公室等耿逸p>
我的眼泪流的更凶了,我该如何跟刘律师解释这眼泪的缘故?
辛律师,谁都年轻过,没什么。不过呢,耿逸飞应该没事,他们办公室离双塔远着呢,再说他是下午的会,按说不会早晨就到办公室的!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仍旧说不出话,唯有泪水p>
刘律师长长地叹了口气,站起来,点了根烟。
在尼古丁的刺激下,我渐渐收住了眼泪,哽咽着,刘律师,我能回去自己呆一会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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