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它的主人一般,轻柔缓慢无孔不入的侵蚀进他的生活。
犹豫片刻,他还是打开了它。
那股香味更加强烈,林慕安拿起旁边的勺子搅拌两下,白粥和瘦肉,熬得黏稠软浓,他舀起一小口试探的往嘴里送,咸淡适宜,出乎意料的好吃。
他加快了动作,慢慢的,一碗粥就见了底。
吃完之后胃里身体都舒服不少,林慕安决定去洗个澡,冲了个热水澡出来,浑身舒畅,脑海里那些跳动的小人仿佛也安静下来,微沉却没有先前的刺痛。
眼皮有点沉重,林慕安重新躺回床上,却很快就睡去。
一夜无梦。
翌日在门口看到木棉那抹纤细的身影时,莫名其妙的顺眼许多。
“你好点了没?”她破天荒的走过来和自己说话了。
林慕安眼里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随后抿抿嘴,答道:“好多了。”
额头猝不及防的贴上来一只手,温热柔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抹触感已经离开了,林慕安垂下眸子,掩去那一丝异样。
“恩,退烧了。”
木棉说完,身子却没有动,盯着他不知在想什么,林慕安等了几秒,正欲转身的时候,耳边再次传来了她的声音。
“林慕安,你这副样子特别让人心疼。”
她眼睛乌黑透彻,看不出一丝其他情绪,仿佛就是很单纯的说出这句话,林慕安垂下头盯着脚尖,把手塞进了校服口袋,默不作声的往前走着。
木棉把这句话说出来,才觉得心头舒服几分。
他方才的那个模样,真是触目惊心。
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唇,乌黑的头发凌乱散在额间,眼睛漆黑,脸颊仿佛又清瘦了几分,看起来越发的精致小巧。病后大愈的模样,就像是被一夜雨水打过的玉兰,脆弱美丽,又让人生怜。
“你今天不要吃太油腻的食物,尽量不要吹风,吃得清淡一点,现在只是暂时退烧了,一不小心很容易复发的…”
木棉跟在他身旁喋喋不休,比起以往的寡言少语显得有些聒噪,但林慕安也没有打断她,就这样一路沉默的听着,直到踏进教室,木棉把手里捂了一路的豆花放到他桌上,低声嘱咐。
“今天就先不要喝牛奶了,吃这个。”
他内心小小的挣扎了一下,随后声音轻不可闻的说道。
“谢谢。”
身旁的几人都听见了,他的前后同桌纷纷诧异地看了过来,眼里充满着不可置信,木棉微微的翘起了嘴角,看着那个垂眸目光注视着桌面的男孩,伸手揉了揉那头柔软乌黑的头发。
“不用谢。”
话音刚落,方才还温顺乖巧的人立刻猛然抬起了头,不满的皱眉盯着她,似乎是在抗诉她的得寸进尺,眉宇里充斥着熟悉的冷漠。
木棉笑容扩大,转身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晚上回去的时候,木棉跟在他身侧,话出乎意料的多,从自己每天起床的鸡毛蒜皮小事说到放学与他回家。
开始的时候林慕安面无表情只当她是空气,只是脚下加快了步伐把以往回家的时间缩短了一半,拿出钥匙打开门进去立刻合上,背无力倚靠在门板上时竟然有种解脱的快感。
林慕安看过大话西游,他觉得里面的那个唐僧都没有木棉可怕。
当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了自己变成了里头那只猴子,木棉穿着袈|裟在他面前一直喋喋不休,头上戴的那个箍子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最后疼的他在地上打滚,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她的魔音穿脑。
林慕安最后被吓醒了。
木棉回家的时候有点激动,她今天太兴奋了。
就像一位跋山涉水的旅人,揣怀着一块冰冷而又珍贵的石头,在看不到终点的沙漠中行走。结果突然有天发现,那块石头原来是个蛋,里头的那个小东西,能带她走出沙漠。
情不自禁的,她想起了重生前和林慕安的唯一一次交谈。
那是一次激烈的争吵。
在徐静告白一周后,退学的第二天。
她把林慕安叫到了空无一人的拐角,安静的空气里,他的眉眼充斥着冷漠和不耐,木棉鼓起勇气才对他说出了两人认识以来的第一句话。
“徐静的情书是不是你贴到公告栏的——”
未等他回答,木棉继续补充,语气坚定。
“我看到了。”
她说的没错,她是看到了,但是她只是看到了林慕安拿着那张情书往公告栏走去的身影而已,那时候的喜欢爱慕,不足以打破她的骄傲,让她做出跟踪这种事情来。
后来木棉无数次的后悔,去他妈的骄傲。
她睁大眼睛,忐忑又期待着他的回答,心里无比矛盾却又透着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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