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霍一唯无知无觉流眼泪的模样,祁容心疼的无以复加,他伸手擦干霍一唯的眼泪,将他揽进怀里安抚道:“你现在先冷静一下,我现在订机票,带着你和一晴回去。”
霍一唯没说话,但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两个人认识二十年的时间,这是祁容头一次看到霍一唯如此脆弱的模样,脆弱到就好像风里的蒲丝,转瞬就要消失一般。
祁容火速安排好了近期天容的事务,让孙武去接祁唯和霍一晴,已经定好了机票,安排了最快的航班去陕西。
哪怕紧赶慢赶,到陕西的时候也已经是下午了,霍一唯擦着天色赶回家中,只看到了已经蒙上的水晶棺。
在看到大堂里的水晶棺的那一瞬间,霍一唯“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他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
苏玉带着祁容他们去安顿,家里的事情现在都是她和霍一唯的父亲在张罗。两个人的亲生父母具是早已离开,到了如今,一直照顾他们颇多的孟老先生俨然和他们的父母没什么区别。
霍一唯穿了一身孝衣坐在灵堂里,他已经见不到姥爷的最后一面了,就只好守在这里去赎罪。
祁容也不是没劝他去休息过,但是霍一唯实在脾气倔的很,就守在灵堂里,除了吃饭上厕所,一步也不肯离开。
第三天的时候要开关请入殓师为逝者整理仪容,那一瞬间,一直都在默默流眼泪的霍一唯终于哭出了声来,他的眼睛已经肿的和核桃一样,现在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祁容站在他身边,才撑住了霍一唯没让他就这样倒下去。
祁唯的年纪还小,虽然已经很聪明懂事了,但是对死亡却还是没有概念。他也很喜欢这个太姥爷,虽然他们见面的次数并不是很多,但每一次都让祁唯印象深刻。
之后要将孟老先生送去火场火化,祁容一路沉默地陪着霍一唯。
祁唯和小姑霍一晴留在家里。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祁唯在将老人送出家门的时候,眼泪也同样流了下来。他抬头看着霍一晴问道:“小姑姑,太姥爷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霍一晴轻轻抚摸祁唯的头发,“不会了,但是如果你想太姥爷了,可以去他的墓地看看他。他会在那里看着祁唯长大的。”
祁唯现在已经上了四年级,他明白什么是死亡,可是却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什么才是死亡。
送葬的那天,来了许多人。有孟老先生生前朋友的后人,也有许多是他曾经救助过的病人。孟老先生一生向善,最后高寿离开,也算是一件喜丧。
也是在孟老先生的葬礼上,霍一唯才第一次知道,自己看上去永远云淡风轻睿智清明的姥爷曾经有过多么五彩斑斓的j-i,ng彩人生。
孟家早年出过御医,医术一代又一代传了下来,到孟老先生这里又正巧赶上了国家动荡的那些年。于是老先生就毅然决然的投身战场,抗战结束后又参与建设贡献良多,认识了霍一唯的姥姥。只是后来诸多变故,最后将家落回了陕西的老家。
江铭扬的爷爷还特意让江铭扬来出席葬礼。不仅如此,江铭扬和季凌还带来了江如莱。
葬礼结束以后,霍一唯站在孟家的坟地里久久不肯离开。似乎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就这样,自己的姥爷就已经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祁容就在一边陪着霍一唯,霍一唯什么也没说,就只是一直沉默的呆在这里。
过了好久,霍一唯拿出那把由姥爷传给他的那把小提琴,拉起了当年姥爷为姥姥谱的那首曲子。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拉过琴了,声音断断续续的,甚至一开始音都不是很准,但是却让人想哭。
霍一唯坐在姥爷和姥姥的墓碑中间,轻轻拉着他学会的第一首曲子。
“姥姥,姥爷,在另外一个世界,你们也要好好的生活。”
霍一唯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许久,他忽然抬起头看着祁容说道:“你过来。”
祁容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走了过去,并肩坐在霍一唯身旁。
“姥爷、姥姥,虽然这个人总是让我生气,还曾经伤害过我,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大概彼此继续过下去是我们最好的选择。祁唯是您的重外孙,虽然没正式和您说过,但是您肯定早就看出来了。”
“之后我也会好好做自己的本行工作的。”
……
“姥爷,我很好,就是——有点想您。”
霍一唯说得话前言不搭后语,甚至是很没逻辑,但他一直说到了太阳将要落下,才打算回去。
然而刚站起身,脚就软了。
祁容扶住霍一唯,最后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在霍一唯面前半弯下腰。
“你做什么?”
“我背你回去。”
霍一唯沉默地看着祁容的后背,久到祁容以为霍一唯不肯上去打算回头劝他的时候,后背忽然一沉。
祁容这才感受到,原来霍一唯这两天消瘦下去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很多。
“带我回家。”霍一唯说道,然后将双手圈在了祁容的脖子上。
祁容手里拎上小提琴的盒子,然后背着霍一唯从山上的墓园下去,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也很小心,就好像这样就能陪霍一唯走完人生的所有路一样。
周围渐渐黑了下去,祁容已经背着霍一唯走上了山里的公路,惨白的路灯下,霍一唯忽然将头埋进了祁容的脖颈处,然后热烫的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一直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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