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王爷只有一子一女,教育资源当然是万万马虎不得的。前几月刚请来,担任小郡主木子教习先生的江先生才名可是不得了,乃是前朝的状元。
堂堂科举状元沦落来教书,其中曲折一言难尽。
江殷二十余岁的时候,在大商朝末几年的科考当中力压众人,拔得头筹,本是前途一等一光明的大才子。
只可惜没有赶上好时候,江先生刚刚进翰林院进修了不两年,就赶上了商王朝覆灭,天下分崩离析这档子事。
来来去去打了不少年,颠沛流离,最后总算是选对了主子,在周王朝安定了下来。
前两年做到从五品礼部员外郎的时候,差不多也三十多快四十了。正式走上仕途的这几年却是没想到会因为自己前朝状元的身份吃尽了亏。
前朝官员若是做到一品二品的地步,影响倒也不大。陛下入主半边江山之后也好生招待着他们,这些大儒们以前做的是什么官,如今依旧做着。
只需消停一些,不要搞什么拉帮结派的小动作,这头顶上当家执政的皇帝换不换其实对他们并无多少影响。
但余下那些小官们可就苦了,改朝换代要换朝堂班子。那几位大儒是不好动的,要稳住天下士子们的心。余下的小鱼小虾们遇到什么事情根本没人会管。
江先生二十几岁考中状元,入翰林的时候就是正七品,直到四十岁才做到从五品的礼部员外郎。可见其中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苦楚。
升官升得慢些倒也罢了,周正式平定半边江山改元周历元年之后,陛下带来的亲信元老们,那些开国功勋们,军中大佬们,便开始渐渐地把手伸向了官场。
江先生抱住一条大腿,如一叶浮萍飘荡在暴风雨之中。挣扎了一段时间,终究因为自己前朝官员的身份,在主子眼里不够亲近,成为了京城官场斗争的牺牲品,被调任到了徐州来。
叶城这座繁华的贸易中心虽然地处徐州之内,但只是这一处地方而已,是一个特例,并且严格从官方地图上来看,是不属于徐州的。
徐州本身远离京城,贬谪到这个地方,想要在官场之中有所建树的希望可以说是小之又小了。
天无绝人之路,徐州总督,一品封疆大吏顾龄顾大人原是前朝重臣,颇为欣赏江先生的才学。虽然他不能做一些明显的事情回护江先生,比如上表求情之类的事情,但他却自有办法化解这件事情。
他先将江先生调到叶城附近任一个闲散的职务,然后再推荐他给叶王爷,做小郡主的启蒙老师。
此举甚妙啊!林甫前段时间偶然听到这位教书先生的来历之时,就不由得感叹于古人在官场各种小花招上的深厚造诣。
在林甫看来,虽然给郡主当教习先生比不得给皇子,世子当老师那般尊贵。但现在这位江先生的问题也不在于身份尊贵不尊贵不是?他只是需要一个理由回京城。
为什么说偏远地区难升迁,京官见人大一级?还不是在于一个陛下看不看得到的区别!
你在徐州做得再好,陛下不知道,又有何用?
反之,你在京城就算做得再不好,只要陛下来看的时候戏份够足,那自然是大大有赏。
官途,可以说是权柄,可以说是才能,但不论怎么也绕不过去的一点,那便是和天家的关系。
这几年他江先生安安心心做好这个没有品级的先生,叶王爷如此爽直之人,春初回京过年的时候,少不得会谈论到小丫头的事情。
到时候只要叶王爷嘴里一句,“江先生当真不错。”,一切的一切便都迎刃而解。不管下面那些集团们彼此之间斗成什么样,都敌不过陛下亲弟弟的这一句好话不是?
林甫在课上走着神,想着这些东西。旁边尚且带着婴儿肥的小木子,粉嫩清秀的小脸之上满是认真的表情,正一板一眼地跟着江先生诵经书,写字。
小木子坐在紫檀木桌前,小小的手尚且不能规范地握住毛笔,书写的姿势显得有些勉强,不能像成年人那样只用几个指尖稳稳执住笔杆。
而是只能整个握在手心里,这才勉强能够在纸上流畅地书写。
林甫在旁很是懒散地将脸撑在右手上,悠哉地看着这番景象。前世他也算是个历史爱好者,一手毛笔字虽然称不上专业,也算是勉强入门了。
在这里说不上是好,却也是不那么急着练习的。此时正值炎炎夏日,书房里的窗户关着显闷,通起风来也无用,一样是燥热。
外面的蝉嗡嗡嗡地叫个不停,吹惯了空调的林甫几年了仍旧是没习惯没有冷气的日子,到了夏日就有些乏,反正先生是请来教木子的,他也就乐得在一旁撑着脸偷闲。
看着先生数次调整木子握笔的姿势,有几次更是握着木子的小手,手把手地教她。再联想起自家别院里那个宛若天仙的神仙姐姐,林甫渐渐发觉了一些事情是此间世界与前世古代不同的。
这种风俗文化上的东西,典籍上倒真也翻不到。林甫本以为这个世界朝堂体制如此像前世明朝,便默认民俗风俗也是差不多的,却是想错了。
此间世界的民风比之前世古代更开放一些,虽比不得前世现代那般自由,却是比前世古时的那些个朝代,在男女礼仪上更放得开一些。大约是因为习武成风的关系罢,不少女性就如自家的神仙姐姐虽然在朝堂当中并无官职,但却是形成了一股江湖势力。
前世古时女子讲究大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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