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溪听到“仪式”这个词立马抖了一下,心想虫天子打发他来此处果然有古怪!但想来也不会害他,便静观其变。
“早了,好几十年没弄了,临时有些东西置办不起来。大家才提前派我俩来陪你们杀杀时间。”翩翩说。
“请问……你们说的是什么仪式?”花九溪问。
翩翩一愣:“入会仪式啊,你师兄没同你讲么?那花爷你觉得是来这观光么?”她的语气此刻有些激动,但马上用笑意掩盖住了,故而并不恼人。
“虫老爷子是怕先生回绝吧……”湘灵说,“到了这便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湘灵你倒是跟我说声……”花九溪大着胆子埋怨她,“说了我不一定拒绝的。可这样临上轿扎耳朵眼儿的事……”
“先生你不高兴那就打我两拳吧。”湘灵淡淡地说。
花九溪又好气又好笑:“第一,我可不会对女孩子动手。第二,我也打不疼你。第三,你这么严肃的人第一次把我逗乐了。”
湘灵的目的达到了,只说:“您不生气便好。”
“花爷,我跟你说,入了我们蜾蠃会是有很多好处的。”翩翩开始摇唇鼓舌。
“哦,有哪些呢?”花九溪猜都能猜到此类秘密结社会许下何种利益。
翩翩当即列举了一些正月十五分发的慰问品,以及组织内部的产业——她当然不能说的很细。但花九溪也能听出,蜾蠃会的势力当真极大。
“入会之后还得有不少戒律呢。”花九溪说,对于他这样喜欢自由自在的人而言,此类拘束是很令人反感的。
“嘻嘻,所谓戒律,无非是对底层的孩子们讲,让他们少惹点事罢了。”翩翩一语道破,“你我这样有头有脸的人,自然不受管教。”
花九溪望了嘉钦一样,见他眼中明显透出些许轻蔑,看来是个不同流合污的。
花九溪眼见得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如果嘴硬定然没有好果子吃。只得言语态度上顺从起来。
“我看水烧得差不多了,你们几个准备服侍他老人家洗澡吧。”翩翩朝门外看了看,对众多小妖说道。
“洗澡?”花九溪一惊。
“哪种祭礼不得沐浴更衣啊?有的还要焚香,我们这里几样一块做了,省事得紧。”翩翩说。
“哦哦,这倒是——但一说洗澡我就想起唐僧和猪八戒来了。”花九溪点头道。
“你这样精瘦的,看起来肉质不错。可就是分量太少,不够分的。”翩翩掩住嘴笑道。
“那——你们是吃过人咯?”花九溪小声问。
“我们唬你的!”翩翩说,不知此话是真是假。
当即就有几个小厮儿端来一个大木桶——比之寻常人家的浴桶还要大许多。这几个孩子却脸不红气不喘地擎了起来,仿佛蚁群拖动巨大的猎物一般。
花九溪愣了,起身问:“就在这洗?”心想这也太不合适了。
“无妨。”只见翩翩扯了扯袖子——她的袖子很有古风,宽宽大大的。从中即刻涌现出无数类似蝴蝶的昆虫来,但这些昆虫浑身发着气色光芒,宛若一段被揉碎的彩虹。
翩翩的袖子中的蝴蝶好像无穷无尽,不一会便把那大木桶包围住了,而木桶的踪迹也被一点点吞没。
“厉害!”花九溪不禁拍手叫好,“好像是一种利用光学原理进行隐形的蝴蝶。”
“没错。”翩翩被人褒扬一番,语气却并无变化,“而且还能利用蝴蝶制造各种幻想。当然,最多的时候是用在戏台上。”
“我还有个疑问,就是气味、声音也能制造吗?”花九溪问。
“声音有些困难,不过气味是可以模拟的。”翩翩说,“放心,你老沐浴的时候,我们自会离开。”
花九溪挠挠头,说:“这小庙旁边也没别的去处啊。”
翩翩又是一笑:“这您就甭管了。”说罢也起身,领众人出屋避让,湘灵临行前对花九溪说:“别害羞也别害怕,就这样吧。”
室内顿时清净,只留四个小妖分掌毛巾、胰子一类用品,花九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除下周身衣物,就一把跳进那浴桶中了。一开始他还奇怪这水中没有一丝热气悬浮,但钻入之后才知道温度刚刚好,这液体显然不是清水。
而液体本身带有一种莫名的香味,花九溪是熟识各种香花香草的,但一时间也不能识别。只觉得浑身上下十分舒服,整个人渐渐软了下去……
就这样泡了一个时辰,耳听得旁边有小孩子说话声:“您老洗的也忒慢了,我们都站累了。”
原来花九溪睡过去了,他揉揉脸,只觉得面部神经敏感极了——而那脸皮好像重生了一般。
再看一眼周围的洗澡水,黑红黑红的,有许多残碎的渣滓浮在水面,登时又吃了一惊。原来是这水将他肌体的污物吸走了——整个人好似重生了一般。
“你们小哥几个做事得灵活些——我没法话,你们找椅子坐着不就成了?”花九溪说着,“把毛巾递给我吧。”
就有小妖把毛巾双手奉上,花九溪一接,简直扎手。这毛巾红红的,还生着倒刺。
“这是猫舌巾,我说它是活的您别吓着。”一个小妖解释道。
“笑话,什么奇事怪事我没见过。”花九溪嘴硬道,就用猫舌今在身上擦拭——原来这东西不是去污用的,而是释放一种唾液似的东西,在花九溪身上镀了层保护膜。
花九溪光着身子走出木桶,张望着问:“我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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