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笙心想郡主的事情没解决,他们商量来商量去也只是说说罢了。可她就是喜欢说这个,仔细同他盘算起来,“你们不是还兴看黄历吗?是不是要选宜嫁娶的那日?”说着一挥手,便从旁近的书架里头择出了黄历,打算翻一翻。
虞淮看她说风就是雨的,已经开始刷刷翻起来,失笑问:“嫁娶两个字认识吗?”
她愣了一愣,“不认识。”将黄历摊开,里头其他字是认识一些,可排列得密密麻麻的,叫她不知从何看起。
虞淮接手过来,为她找好了,拿手指给她看。
沧笙哦哦两声表示受教,然而着眼看去,“宜忌”两类中没有长相复杂且她不认识的字。
这事有点出乎意料,沧笙抬头看他:“这要怎么办?没写。”
虞淮说不打紧,提笔,在“宜”下空白处描了二字,字迹与那原黄历上一点不差:“现下认识了么?”
“你自个写了?”沧笙反应过来他写的是哪两字,复杂成这样的,不是“嫁娶”又是什么。有点不敢置信,“还可以这样?”
“你不是道凶吉气运因人而异,这样统一推算出的结果差异颇大,不可信吗?”
沧笙就是没想到他一个凡人,思想开明起来这样好说话:“说得也是。我是怕你会在意嘛……”
后头那句话说的声气儿低,虞淮还是听见了,蹭了蹭她小巧的耳垂:“只要娶的是你,哪一天都是吉日。”
沧笙被他蹭得发痒,勾住他的脖子咯咯地笑,得意起来:“就是,谁让我是六好仙女呢。”
……
鱼精觉得这两人绝对是他见过最腻歪的一对了,一不留神看见他俩在一处,眼睛都要瞎了去。
哭瞎的。
“你腿脚是有什么不好吗?”鱼精从井里头出来,坐在正捣药粉的沧笙身边,眼睛还在兢兢业业地洒豆子,“要整日挂在虞淮身上?”
沧笙百忙之间抬头,丝毫不觉得羞愧,反而道:“哪里是整日,没见我现在就在离他两间屋子远的地方捯饬药材嘛?而且我是石头仙啊,挂人身上是对他身体好的,要多挂。”来了个人,正好让他帮一把手,将药臼递给他,“来来来,干点活转移一下注意力吧。昨夜哭了吗?有没有好一些?”
“没好,半点没好,在这样下去后院那口井都要被我填满了。”鱼精无限哀愁,为自己的身体感到担忧,忽而想起,“哦对了,你昨个不是让我多留意那个虞生回来的时间……”
说到这个,她来了兴致,眉梢一挑容光焕发:“怎么了?”
鱼精单手接着眼泪,不让它们跌进药臼中去:“他在你之后一个时辰就回了,人有点不对。”珍珠没一会就接了一把,装进旁边的瓷碗里头,“我也说不上是哪不对,总觉得他身上少了什么东西。”
“少了东西?”沧笙眼珠子一转,想到她临走的时候那两人相拥在房里的场面,嘿嘿一笑。只是这猜想对着白纸一般的鱼精说不出口,到时候解释起来费劲,便随口道,“他八成是少了心肝,才会这般对虞美人。得了,随他去吧,咱没空操心别人。”
沧笙言罢,又给鱼精配了些宁神的药材,敷眼贴等等,折腾了甚久,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
鱼精这个死局困住了沧笙数日,成天想着“好哭”到底能算是什么病,眼看着人眼睛都已经哭肿了,正焦头烂额的时候,事情还赶着成双的来了:过了十五,安雪病好之后来虞府登门道谢了,仍是为了送玉的那档子事。
市井的传闻并没有落到这位郡主的耳朵里,请道士的事是家中长辈的意思,最后的结果也只有长辈知道。被石头女鬼扯去一魂一魄的谣言在安雪病好之后不攻自破,她们便更不会将这事四下张扬了。
好巧不巧,安雪来虞府的这日,虞生正好就在。不仅是出门相迎,那扮相,上上下下都仔细收拾过一遍,简直红光满面的。
沧笙瞧出来这人是真想吃回头草了,而这回头草又恰好是墙头草,给风一推都要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安雪刚来,门口热闹过一阵,喧杂的人声便往客堂汇聚而去了。
沧笙是客,也是他们雇请的人,没那个资格同主人贵客一席吃饭。实则吃饭事小,她都要做人妻子了,不能放任觊觎着她夫君的人为所欲为。届时虞美人给人欺负了,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实在不是一个好未婚妻的作为。
避人耳目地攀上正对着大堂后窗的树枝上,化成石头趴着,默默看着厅内,随时戒备安雪作妖。
不知是否是错觉,当她趴好之后,堂中端端坐着的虞淮突然回眸,透过窗子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隐在杯盏下的唇角微微翘了翘。
虞生显然比虞淮要热情许多,事无巨细地接待安雪,担忧询问她病中的种种。华夫人与老夫人皆看出些端倪来,只因虞生事先没给通过气,一时不知道如何表明立场,偶尔看看坐在一旁安静饮茶的虞淮,保持沉默而微妙地尴尬着。
虞生的心思不难猜想,安阳王外头的战事打了几个月,后来传到京中的都是连连的捷报。他是朝中的人,想必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叫他又改了主意。华夫人自然是盼着虞生攀上高枝,只是安阳王的态度摆在那,叫她很是担忧虞生虚晃一招,逃避战事的小动作,会引发安阳王的不满。
纵然虞生万般殷勤,虞淮神情疏淡,安雪的目光仍多是流连在虞淮的身上,看得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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