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依然是山;水,依然是水。但山,却不再是那座山,水也不再是那些水。恍惚间似北国来到了南都,当我回过头去看时,已经找不到我走过的那条路。真是奇特之极。
算了,自我到这片世界的那天起,什么奇特的事情没见过?
一番整顿,继续上路。
又一月有余,这日狂风大作,暴雨连连。虽然只要我内力外放,或是敞开胸怀,都不会受到雨水的侵袭,但这天昏地暗,电闪雷鸣,地动山摇的情景,看着也怪难受。于是寻了一处干净的山洞,打算等这场雨停息之后再次启程。谁曾想,我竟然进入了一处险地。也是怪我大意,不注意跑到了毒蛇的老窝。
正当我往洞外探头探脑的时候,只听见身后嘶嘶作响,待我转头一看,顿觉寒毛乍起。
我天生怕蛇,小时候听说蛇肉好吃,有次壮了胆子用一根树枝把一条菜花蛇抽打昏了过去,打算抓回家来吃。哪曾想那蛇半路醒了过来,虽然我死命握住了它的七寸,但还是被紧紧缠住了整条胳膊。
那时候年纪小,蛇虽然最后下了锅,进了肚,但它的腥味似乎一直留在我手上,很久很久。自那之后,我生了一场大病,于是一直害怕毒蛇。
如若寻常的小蛇,只需一挥镰刀我便结果了它的性命,然而眼前的这条看起来却不是普普通通的毒蛇。这是一条巨型长蛇,足有几个成年人那么粗大,盘旋于洞中,昏暗中看不清究竟有多长。通体斑斓,丑陋无比。顶上是鲜艳的肉冠,双目凶狠,闪着谐谑的光芒;如门般大的粉色肉嘴露出四颗锋利的獠牙,鲜红的信子吞吞吐吐,闪烁不定,吧嗒吧嗒地腥臭的口水掉了一地,嗞嗞冒泡,恶心极了。那蛇呼出的毒雾喷到我的脸上,让我差点岔了气。
怎么办?就要成为它的盘中餐了吗?
我汗毛倒竖,头皮发麻,双腿颤栗,一阵无力感顿时袭来,只能双手紧握。那柴刀的木把被我握碎开来,太紧张了!想不到也来不及抽出湛卢,我不敢轻举妄动,怕刺激了巨蛇。
那巨蛇见我如此紧张,还呆立当场,于是戏弄弱小生命的兴趣便变得索然无味,原本准备好对付我的十八般武艺也被它放回箱底,准备随意一口把我吞掉。
我怎能轻易放弃!
紧握着镰刀,随时向蛇头挥将过去。
嘶!那蛇虚晃一番,见我不为所动,以为我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于是准备开心地将我吞掉。
待那蛇头大张着嘴,吞了下来,说那时迟那时快,我挥刀便向前砍了过去。
砰,一声巨响,火花四溅,从老家带来的镰刀瞬间变成碎片,仅剩小段变形的铁柄捏在我手里。细眼一看,那斑斓的蛇头却毫发未损。
巨蛇一楞,闪出恼怒的目光,很显然,我触犯了它的威严。
这小生命还想反抗?
二话不说,巨尾从黑暗中袭来。巨蛇虽然恼怒,但对于我这种微弱的生命,它还是不屑于用强大的攻击手段。只听见一声呼啸,巨尾瞬间就到。
我双腿奋力一蹬,脚底的石块纷纷破碎,借着力我拼了命往后弹去。也幸亏我万分警惕,否则被这蛇尾扫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蛇见一击不中,恼怒多了三分,瞬间又来一击。
然而,同样的攻击怎能奏效!我的紧张倒是减了几分。
一来二往,那巨蛇彻底震怒了,咆哮着朝我碾来,全力之下,速度竟如此之快。
那蛇见我左躲右闪,拿我没办法,竟朝着洞口扫去。坚硬的山石纷纷破碎,整个山洞摇摇欲坠,一块巨大的石头滚落下来,堵住了洞口,只留下几个小洞。
被滚下的石头绊了几下,不多时我便被巨蛇缠在了身下。这蛇震怒极了,想用强大的身躯把我碾碎。
巨蛇将我紧紧盘旋,一阵阵巨力朝我袭来,我的心脏在疯狂搏动,热血也不断往上涌来,情况万分紧急。怎么办?锋利的湛卢被我背在背上,此刻全身动弹不得,想抽出剑来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我不能就此等死,怎么也要搏上一搏。
其实也怪我紧张过度,到现在一直想着逃避,也不知道反抗。
这巨蛇身体太大,我张嘴试了试,发现下不了口,于是卯足了力气,双臂死命地往外扩开了去。体内的力量随着经脉源源不断地向外袭来,手脚不断折腾,反正怎么有力就怎么使劲。
这蛇见碾我不动,也使了十二分力气。然而,久持不下,巨蛇开始感到了绝望,暴怒的嘶叫声冲出石洞,穿过森林,朝远方传去。而我却一阵比一阵兴奋。
这时,只觉身体一松。
不好!蛇要跑!
来不及拔剑,趁着巨蛇还未逃窜出去,我挥起右拳,雨点般砸在蛇的身上,顿时血肉横飞。这蛇吼叫连连,痛苦极了,它也是怕了我了,苦于堵在洞口的石头拦住了去路,正想一头撞开,但哪赶得上我的速度。我双手抓住砸出来的血洞,一个使劲,只听见刺啦一声,这蛇的肚皮便被我生生撕裂开来。一时间红的白的流了一地,而巨蛇却在惨叫连连中到处翻滚。渐渐地叫声音弱了下去,直至消失。最后,巨蛇横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望着沾满鲜血,色彩更加斑斓的巨蛇,再看看自己也成了个血人,我开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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