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前方是邵伯镇,到了此镇,便是进入扬州的地界了,我们是否需要在扬州休息一下呢?”一名钱府侍卫向钱惟濬禀告道。
“赵公子,你说呢?”钱惟濬转而询问赵德芳道。
“世子殿下,我觉着不妨稍微休息一下吧。一路赶来,弟兄们也是有些辛苦了。而且,老莫他也是有些吃不消了”,看了面色明显有些惨白的老莫一眼,赵德芳也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负伤在身,虽然休养了数日,可是一番奔波下来,老莫那把老骨头还真是有些吃不消的。
“公子,不碍事的,别停下来,我们还是尽快赶到吴越才妥当,无论是大江盟,还是平海军,都是大麻烦,只有到了吴越的两浙地,我们才有真正的安全可言”,钱惟濬、赵德芳这两拨人,分别被平海军、大江盟骚扰,钱惟濬原有的护卫早已全军覆没,赵德芳的五十名家将,也在楚州被彻底消灭,也是全军覆没的惨况。若非有钱氏家族派来接应的这三十余名精锐侍卫,还真不宜冒然上路。
“那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到扬州的州城再稍微休息一下吧,扬州乃大宋南方重镇,想来无论是大江盟,还是平海军,都不会在其州城有什么大动作,否则必然引来宋军的反扑,他们便得不偿失了,世子你觉得呢?”赵德芳说道,同时,他也想去扬州李重进的故府看看,这位曾经权重一方的淮南节度使、大江盟宗主李玥的义父,说来也是一位枭雄人物,想起赵家与李玥家族之间的恩恩怨怨,赵德芳又不得不感慨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其实自己也身陷其中,难以解脱,父皇、还有众多家将的血仇,或许只有鲜血才能洗清吧。
当年父皇逼死李筠、李重进,对于尚在襁褓的李玥,这笔账又该怎么算呢?哪怕李筠、李重进有点咎由自取,但对于李玥而言,她真的有别的选择吗?
看着已然走神的赵德芳,钱惟濬便直接向众侍卫下令道:“听到赵公子的话了吗,我们尽快赶路,到扬州州城再做休息”。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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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逆子,竟然敢背着我派人去刺杀吴越世子!真是岂有此理!”
“父帅,若非那钱惟濬从中作祟,孩儿我早已娶到柔儿公主了,不杀此人,孩儿心中难平。在钱家人眼中,我这个堂堂平海军节度副使、兼泉州刺史,竟然还配不上他们钱氏的公主,这岂非对我平海军,对我泉、漳二州十四县**裸的侮辱吗?!”原来对话的,是平海军节度使陈洪进与他的长子陈文显。
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陈洪进心中甚是不满。不过,陈文显说的话,他还是深以为然的,钱惟濬摆明是看不起他们陈家,这让他很是愤恨。虽然陈文显的“平海军节度副使”、“泉州刺史”等名号都是虚的——在平海军,在泉、漳二州,永远只有一个人的话,是掷地有声的,那就是他陈洪进,至于他儿子这个劳什子副使、刺史,只不过是宋国前任皇帝赵匡胤的“恩赐”而已。但是,他绝不容许有人漠视他们平海军的威名,特别是他陈洪进的威名。
“文颢,你怎么看?”
“回禀父帅,孩儿倒觉得大哥说得没错”,一名满脸阴鸷的华服男子沉声道。
他是陈洪进的次子陈文颢,受赵匡胤的册封,袭为漳州刺史。当然,跟他兄长陈文显一样,其实他也不能对漳州的军政事务有直接的把控,所谓刺史云云,亦不过是一个虚衔而已。
不过,这自然并不影响他父亲将他倚为军政参谋。与陈文显不同,陈文颢倒是一个颇有心思的家伙,陈洪进常常会听听他的建议。
“哦”,陈洪进略感奇怪地应了一声,显然没想到陈文颢会替陈文显说话,他们哥俩并非一母同胞,且性格迥异,关系自然很是一般。
陈文显也感到有些惊讶,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过去,示意他这个弟弟好好替自己开脱一下。
陈文颢略带笑意的微微颔首,接着说道:“其实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他们钱家胆敢拒绝父帅特使的提亲,这就是一个借口。大哥所做的事情,只是将此事的影响扩大化”,说着,陈文颢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我们不怕事情闹大,就怕他们钱家胆小,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而不符合我们的利益”。
“如此说来,你倒也支持刺杀钱惟濬?”陈洪进眯了眯眼睛,重新坐定于铺着虎皮的帅椅。
“嗯,吴越钱氏,看似强大,其实外强中干。虽然号称带甲十万,但兵弱将寡,真正值得一提的将领,不过胡进思一人而已。不过此人垂垂老矣,又与钱氏家族有着复杂的关系,让钱氏既器重他,又不得不提防他……”
陈洪进挥挥手,略感不耐烦地打断了陈文颢的话,“你说的这些,为父自然知道,直接讲重点”。
看到陈洪进略感不耐烦的模样,陈文显也感到有些焦虑,生怕他这弟弟没能说服父亲,让他仍然不免于责罚,不禁瞪了瞪陈文颢。
被打断话、又被瞪了一眼的陈文颢却也不以为意,接着说道:“重点是,吴越王钱俶也老了,能够担得起两浙的人,唯有钱惟濬。杀了他,吴越自然内乱丛生,到时就是我们的机会到了”,顿一顿,陈文颢又提醒道:“父帅难道忘了还有‘那一位’在虎视眈眈吴越宝座吗?杀了钱惟濬,助其一臂之力,搅乱吴越这池水,我们平海军才好浑水摸鱼。否则,我们拘泥于泉、漳一隅,永远都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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