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时候,和我们一起去拜祭她吧。转载自我看書齋见到旧时相识,或许她会开心的。”
只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苏瑾打入了地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放开了一直拉着禾洛的手,而那对姐弟就那样不声不响的走了。
也曾经年少轻狂,醉卧美人乡,遇到瑶华是在洛城三年一度的赏心宴上。所谓赏心宴,赏心悦目,赏的是青年男女施展本事各领风骚,通俗点,就叫才艺表演,或者说,才艺比拼。每逢赏心宴,十六岁到二十二岁的适婚男女就会齐聚洛城,参加为期七天的盛大活动。期间若是有看对眼,正好家世又相当的,即可当场由洛城城主主婚成亲。当然,即使没有当场定下来的,这七天的赏心宴也给适婚男女们提供了一个相互认识的平台,以后未必没有交往的机会。
彼时苏瑾家境富裕,他本人又长了一副好皮囊,甜言蜜语几下就哄的那些不谙世事的女孩子主动投怀送抱,他乐得左右逢源。
而纪瑶华,是刚刚封了侯爷的纪刚长女,身份高贵,却目空一切——不,也不能说她目空一切,只是她的眼神总是清冷冷的,无端扫你一眼,便会让人觉得如坠冰窖。
如此,两个极端,苏瑾是人人乐意与他交往,纪瑶华则是人人避之惟恐不及。
本不该有交集的。只是纪瑶华几次碰到苏瑾,见他都是人前人后一堆女子,且他为人轻佻,行为放肆,心中对他的厌恶更是深了几分。而苏瑾,一向的天之骄子,哪里受的了纪瑶华那明显带着嫌恶的眼神。5ccc
富少猫抓老鼠的游戏开始,饶是瑶华清冷,终敌不过少女怀春,当她对他展开第一个微笑的时候,苏瑾却恶意的揭穿,高声叫嚷这只是个游戏!
如果说,苏瑾本来还担心瑶华会报复他,甚至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却在看到瑶华突然收敛了笑容,义无返顾离开的身影时,怅然若失。
他太明白瑶华的骄傲,从她转身决绝离开,甚至一个字也没留给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她。
她不会知道,他其实第一眼就看中了她。茫茫人海,只有她似一株清莲,亭亭玉立,只一瞬间就抓住了他全部的心神。所以,他才会这样在意她对他的看法,所以,他才不忍心自私的将清莲收入囊中——彼时,他已经收到苏家即将破败的消息。
赏心宴其实是伤心宴。
华章书局歇业三天。
禾洛后来独自来了几次,却都没见到苏瑾,她想起当日他得知瑶华死讯时的黯然神伤,却也只能摇头叹气。
明天就是清明了。禾洛看着紧关着门的书局,一步步退下台阶,抬头望天,却是蔚蓝一片。
清明是会下雨的。禾洛在心里默念,不管今日如何的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明天,清明一到,必会飘起漫天细雨。似乎老天也在为那些逝去的人哀悼。
禾洛沉默的沿着街道走,在路过一家酒肆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奔了进去。只见靠窗的位置果然坐着一个颓废书生。
苏瑾。两个字在禾洛舌间打转,却终于没发出声音。她只是不声不响的走过去,坐在了苏瑾对面,然后跟小二示意要一壶清茶。小二显然对一个小女娃进酒肆还点茶的举止诧异不已,却一个字也没多说,很快退下。
在等待上茶的时间里,禾洛就坐在苏瑾对面,左手托腮,右手的食指则轻轻弹着桌面,她的眼睛略过苏瑾,直接看向外面的车水马龙。
“客官,您要的清茶!”
禾洛对小二笑笑,低头喝茶。清澈的茶水微微泛着浅绿,衬的几片芽叶儿越发玲珑,倒是名副其实的清茶。只是茶水里印出一张浅笑的稚脸,让禾洛不由面色微变。
苏瑾似乎对她的到来无动于衷,只是不停的将酒壶中的酒倒入小酒杯中,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禾洛枯坐了一会儿,慢慢拧起了眉。
她想要拍案而起,一把夺过苏瑾的酒壶,然后豪迈的就壶而饮,最后潇洒的用衣袖抹去唇边残留的酒汁,讥笑道,“用小酒杯喝酒算什么男子汉!”
她想要静静的伸出手去,轻巧的抢过苏瑾的小酒杯,然后轻叹一声,“借酒消愁愁更愁”,“酒入愁肠,不过是化做相思泪”。
她还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的动作,然而最终,她只是默然的喝着清茶,偶尔将视线转向窗外。
倒是苏瑾,似乎是真的喝多了,渐渐的竟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而禾洛端着茶杯的手就这样一直举在唇边,久久没有饮下。
“……我知道她恨我,可是为什么她不愿意等我两年?只要两年,我就可以东山再起……什么都可以失去,但是怎么能没有她?”
“你告诉她让她等你了吗?”禾洛问出这一句话就知自己唐突了,这不是一个七岁女童该说的话。然而所幸,醉的有些糊涂的苏瑾并没在意。
“没有,我以为她会懂的……那样的情况,我实在不能……会拖累……”
禾洛已经从苏瑾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拼凑出了当年的事实真相:一场赏心宴,心高气傲的瑶华折在fēng_liú公子苏瑾手上,苏瑾妄言,瑶华情伤;不久,瑶华跟李子青私奔,名声败坏,身份全无;而苏瑾一蹶不振,落魄到做了书局管事。
“……只有半年,短短六个月。我不信她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她竟跟了那穷书生……我不信,若不是那书生使坏骗她,便是她在报复我!”
禾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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