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娟和银柳互望一眼,均不知如何开口劝解。一份隐忍多年的爱恋之情,非但没换来心上人的喜欢,反而换来一番喝骂一顿毒打,甚至这份心意还被冠上龌龊之名,丁子阳叩头流血之际是怎样的心情?
丁子阳这会儿倒是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但还是记得师兄当时的表情,他出奇的严肃,我相信他说得出做得到,若是我心里还喜欢他,他肯定会杀死我。但我喜欢他,这是我自个儿也没有法子的事。”
金娟乔装的肥婆满脸肥肉,但从双眼仍旧看得出绝代佳人的痕迹,她伸手抓住丁子阳的手,用力握了握。银柳是个洒脱性子,听着已哭起来,肥手抓着小巧的帕子狠狠擦了把眼泪:“爱上一个人便要被杀,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丁子阳翻了个白眼,懒得跟这个感性动物多费唇舌,说道:“我也说不出那会儿我是怎样的心情,悲伤、心寒、畏惧、委屈还是羞愧,或者都不是,又或者都有一点。我听师兄说完便又翻身再次跪下,这次我没磕头,而是一个劲说:‘罪臣明白,罪臣明白。’我实在是找不到别的言辞拉。师兄瞧了我一会,忽然放松了语气,他说:‘你是什幺罪臣了,你起来好好说话,朕不想瞧你这样。’我站起来,仍旧垂着头不敢看他。他见我不说话,语气更缓了,他说:‘朕是为你好,你听朕的话收敛心思,不再对朕有……有非分之想,你仍旧是苍南国的镇国元帅,是朕的战王,是朕最……的师弟。’他常说我是他最疼爱的师弟,这时候去掉了两个字,脸上的表情也古怪得很,仿佛‘疼爱’两个字十分的倒胃口。瞧得出他心里已经在厌恶我了。”
金娟道:“于是你便准备离开,对不对?难怪杨战总认为你借死遁走了。”
丁子阳点头道:“我从龙潜宫出来,连着几天没上早朝。那几日你们恰好领楼儿到绵州,我准备把京城的诸多事情交代妥当便到绵州找你们……”
银柳怒道:“诸多事情?你还真是贱骨头。”
金娟道:“柳儿!”
银柳不理,又道:“自姓杨的登基,你在京城里上窜下跳布下天罗地网,便是想维护他的周全。你这人深谋远虑,怕他是个直性子,往后真有个万一无处躲避,早早为他安排下退路。他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你临走还不忘操这份心。不是贱骨头是什幺。”
丁子阳道:“凡事有始有终,我布置多年总不能一朝荒废。再说了,二位姊姊能领着楼儿在京城立足,不也有我这番布置的功劳吗。”
银柳说他不过,怒道:“反正你便是怕你师兄吃亏。”
丁子阳叹气道:“可我没想到我还来不及出城,便死在自己的将军府中。那几日我告假没上早朝,师兄终究按捺不住,遣赵御使来传我到龙潜宫面圣,我推说重病未愈。不料师兄跟着赵御使到了将军府,我刚将赵御使送出门他便现身问我病得怎样。我还没回答,他便直接跟我动上了手。”
金娟银柳又是一声惊呼,金娟问道:“当真是他杀了你?”
丁子阳摇头道:“不是。”遂将前面说与顺妃听的事情又再说了一遍。
金银二姝听得感慨连连,三人讨论一阵,也没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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