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回笼觉。
“爸爸来了。”
简单的四个字如同咒语一般,白星羽猛地抬起沉重的脑袋,后背挺得笔直,紧张兮兮地盯着门口。
看他已经清醒大半,我三下五除二将他脱了个光溜溜,裹在被子里。
樱落适时背过身,红着脸揪玩具兔子的耳朵。
接过保姆递来的衣物,我一边帮白星羽系着上衣的纽扣,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许先生呢?”
“许先生五点多就走了,”保姆几乎就盼着我问她这句,略带担心地开口道,“早饭都没有吃...”
门外响起白起的脚步声,刚刚松懈下来的白星羽再度绷紧身体。
“穿好了。”将穿戴整齐的他从床上抱到地上后,我又拍了一把他的小屁股,“去找爸爸吧。”
房门被推开,白星羽踉踉跄跄地朝白起的大腿扑过去抱住。
“我起床了,起了...”他一面念念有词,一面心虚地低着头不敢看白起。
“看卧室里没人,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白起轻松地单手抄起儿子,看了看怀里精精神神的小人儿,赞许地对我说,“还是你有办法,连衣服都换好了。”
我心生惭愧,只能摆弄着头发掩饰尴尬,怎么也不能告诉白起,在白星羽心里,他是比老虎怪兽更有威慑力的存在。
白星羽被白起抱到一楼,保姆也跟去了。
热闹的房间顿时清净下来,只剩下另一只待摸的小团子正孤独地坐在婴儿床里揪兔子。
许墨今天早早离开,大概连早安也没有跟她说。
“宝宝,”我走近婴儿床,试着跟樱落讲话,“爸爸今天来看过你吗?”
樱落的手停住了,就在兔子以为自己逃离秃耳的命运时,她失落地垂下眼睑,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
抛妻弃女。
望着樱落可怜的小身影,我只能想到这个词语。
越想越委屈,生病的是我,被欺负的是我,难过的也是我,他凭什么发脾气一走了之啊。
将白星羽送去学校后,白起将车停在办公楼门口,手放在车门锁上,有些犹豫。
“嗯?”
半晌,他才挤出几个字:“再休息一周吧。”
目光扫向挡风玻璃前的后视镜,发现白起也在从那里看我。视线相对,我笑了笑:“我没事了,别担心。”
上班时间,办公楼门口人影攒动。步履匆忙的上班族里,安娜姐踩着高跟鞋的背影一闪而过。
白起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脸颊,将信将疑地问:“真的吗?”
“真的。”我从后排伸出手,揉了揉他棕色的头发,“放我下去吧。”
车门锁“啪”地一声开启,我拉开门把,站在以前每天都要踩几遍的地砖上,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地敲小鼓。
公司现在是什么情况,广告事件的后续如何,一切都是未知数。
胡思乱想之际,有个人影飞快扑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躲闪,悦悦已经抱住了我,眼圈红红的:“老板,好点了吗?”
“好多了。”看清来人是谁,我摸摸她的头,“公司现在怎么样?”
“一切都好。”她抽了两下鼻子,“李总安排管理团队负责公司运转,dz广告的事扩大了公司知名度,这段时间增加很多业务单,安娜姐每天都在加班处理。”
不知何时,白起摇下车窗,伸出手臂拉了我一把。
“诶?”
“今天按时接你下班。”听到悦悦诉说目前的工作强度,他的眉头微微拧起。
“放心吧。”我回握他的手。
尽管管理团队非常专业,但公司目前的基层员工依然不足以支持现在的工作量。打开邮箱,我才意识到李泽言带回来给我的工作简直是沧海一粟,999+的新邮件几乎令人窒息。
拉开左手边第一个抽屉,准备拿出笔记本记录重要日程。首先摸到的却是压在本子上面的药盒和几张纸。
里面夹着小骆驼的b超单。
时隔多日,再次看到它,心里还是很很地疼了一下。
只有花生米那么大,形状也很奇怪,像长歪的蚕豆,可这是它第一张,也是唯一的一张“照片”,是它存在过的证据。
乌压压的黑云几乎在瞬间飘至心头,这段时间好不容易积累起的快乐和欣慰,顷刻间烟消云散。
我闭上眼睛拼命摇头,企图将紧随不舍的阴郁情绪甩掉。
悲伤终于肯变得仁慈,它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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