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也认识万辰?”谢飞没看出秦阅脸色不对,主动迎了上去,“他是咱们公司今天邀请来的表演嘉宾。”
秦阅不动声色:“你邀请的?”
谢飞一愣,不知道大舅子什么意思,于是点点头:“……是。”
秦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而是将目光落到了王忱的脸上。
秦阅的态度看起来好像云淡风轻,但因为太过了解对方,王忱依然能从他的目光里看到那丝不同于漠然的厌恶,这令王忱难免觉得有些伤人。
他很艰难地才在秦阅这样的视线下坦然挺起脊梁,用若无其事的态度接受秦阅的审视,同时也,观察着秦阅。
秦阅瘦了。
他身上的西装一定是重新定制的,王忱从不记得秦阅的衣柜里有这个纹路的西装。领带是旧的,是三年前秦阅生日那天他送给他的,西装的口袋巾是一年前一个女客户送给秦阅的,秦阅带回来还特地夸,很少有客户送礼送得这么衬他的心意。王忱还半开玩笑地吃了几分钟的醋,最后秦阅透露那位女士已经有48岁,两人才大笑着结束掉那个话题。西装的袖扣是秦阅父亲的一对金袖扣,秦阅父亲去世以后,秦阅特别喜欢戴这一对,似乎这对旧的袖扣对他们父子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王忱没有问过,他知道,如果秦阅想分享,一定会主动告诉他,而他不说的事,他便不问。
还有皮鞋,皮鞋应当也是新买的。王忱不记得这种秦阅什么时候买过这种茶褐色的鞋,和茶色的手帕巾颜色倒是呼应,很好看,他也喜欢。
短短几秒,王忱将秦阅从头看到脚,关于他们生活的碎片就像下雪一样,零零散散涌入他的脑海。
这就是十年,一个人能用十年的时间给另一个人留下多深的痕迹,打下多少的烙印。
他或许永远都忘不了秦阅,而秦阅,已经认不出他了。
“万辰,”他冲着他喊另一个人的名字,“是谁批准你来的。”
王忱察觉到秦阅似乎有别的想法,遂道:“没有谁,是剧组统一的安排。”
秦阅拿出手机,开始在通讯录翻找什么,“是吗?……那也没关系,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我会替你和剧组说明。”
“……”
秦阅不想看见自己,王忱意识到,这份“不想”甚至让秦阅不惜将他从北京驱逐到山西,又要再一次让他从他面前消失。
他咬紧后槽牙,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对不起秦总,我不能走。”
秦阅抬头,眼神里暗含威慑与警告:“为什么?”
王忱故意灿烂一笑,就像看不懂秦阅在想什么一样,“这是我的工作,我为什么要走?秦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向来要求瞬星管理层尊重各部门的专业性,不在具体事务上进行专业干涉。我的经纪人已经同意并且支持我出席这样的场合,您现在让我离开,恐怕不合适吧?”
秦阅本能地皱眉,他确实有过这样的要求没错,但这都是公司高层会议上的内容,万辰怎么可能知道?
他凝视着万辰:“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只是想完成我的工作而已。”
王忱一脸坦荡,无惧于秦阅眼神里的冰冷与隐怒,就这样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的与之抗衡。
他太了解秦阅了,秦阅工作这么多年,遇到竞争对手多如牛毛,可他却从没秦阅用过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相较量。秦阅从来磊落,这个圈子里再多不可告人的肮脏事,仿佛都能被秦阅自动树起屏障,隔绝于他自己的世界之外。
这也正是秦阅从前与他父亲矛盾重重,甚至到不可调和的一个重要原因。
所以,王忱知道,只要他咬住工作这个光风霁月的借口,秦阅一时半会就会拿他无可奈何。
更何况,今天是谢飞的主场,他是谢飞的宾客。秦阅一向爱护秦聆,爱屋及乌,他肯定也不会在妹夫的重要典礼上喧宾夺主,耍他的威风。
于是,正如王忱所预料的那样,秦阅与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尔后连一句话都没再多说,转身就走了。
谢飞这才看出来两人的关系有些不正常,联系到刚刚电话号码的事情,他试探地问:“万先生,您……”
“不好意思,谢总,”王忱深呼吸,挤出一个看似镇静的微笑,“我有些话想单独和您太太说,请问您方便帮我们安排一下吗?”
谢飞皱了皱眉,事关妻子,他一下子警惕起来。“您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是关于王忱的事。”
谢飞公司的上市典礼在晚上十点结束。
公司的公关部门为王忱几个演员安排就在该酒店内下榻休息,明天一早再回剧组。王忱拿到门卡和同行的几个演员道了晚安,就自己上楼准备休息了。
其他人都在15层,他在16层。
门卡轻轻贴在扶手上方的感应器,伴随着“滴”的一声,他推开了门。
房间内,灯光大亮。
秦聆就坐在正对着门口的沙发上,一身精致的chanel套装,端着一杯红茶,向他露出了远不同于下午见面时的热情与娇俏、而是礼貌而警惕的微笑,“万先生,听说您有话要和我说?”
这神态与秦阅像极了。
王忱愣了下,迟了片刻才想到,多半是谢飞将手机号码的事情告诉了秦聆,因此秦聆已经对他有了怀疑和戒心。
因此,他站在原地一时没有动,而是先让自己的心绪沉静下来。
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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