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东喊自己直呼自己表字,秦桧的脸不易察觉的阴了一下,心中也是老大的不痛快,倒是谁也没有注意,吕琦是个知礼的人,他一把拉住陈东,斥道:“少阳你也忒孟浪了些,会之兄如今乃朝廷命官,我等又无功名在身,当以官位称之”言罢,冲秦桧一施礼道:“学生见过学正。”
秦桧见状,忙上前搀扶,口中直道:“子期莫要如此,我虽为学正,不过一不入流的小官罢了,私下里我们还当以友相称,若是你这般拘束,却是无甚可说了。”
陈东在一旁道:“子期你也真是,会之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似你这般死板,才真是无礼至极。”
吕琦反笑:“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见长,我这叫无礼,难道似你那般无大无小,却是有礼了?”
说罢,四人哈哈大笑,秦桧道:“不知少阳与子期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
陈东收敛起笑容,愤然道:“自是气不过童贯那奸贼。”
王康道:“我们刚刚也在讨论,却不知他何时要出使女直。”
吕琦道:“便是明日,圣上光复燕云之心甚切,故几次三番相摧,这童贯不敢懈怠,须得尽早启程。”
秦桧沉吟片刻:“怕是这一趟并没有这么好走,那塞北本是苦寒之地,且女直人兵精粮足,势力正大,这童贯见到后,怕是要卑躬屈膝,许以厚禄,才能打成这盟约。”
吕琦道:“如今太学之中,倒是有不少人支持圣上收复燕云。”
王康淡淡地撇了一句:“庶子目光短浅,不足与谋。”
吕琦道:“先不说这些扫兴之事了,我有一位朋友,若是会之有意,我倒是可以略做引荐。”
秦桧哦了一声,心不在焉地问到:“不知子期的这位朋友是何许人也?”
吕琦笑到:“此人曾任殿中侍御史,只是去年因上书直言朝政过失,惹怒了那些奸贼,而今被贬为殿起居郎。”
秦桧一愣,这起居郎官位虽不大,但是平日里侍于殿中,记录皇上言行,载于起居注内,历朝史册的编撰,大都是依据起居注与历朝实录所编,虽无甚话语权,但近水楼台先得月,却是可每日得见圣颜,单单是这一点,比起自己,便不知强了多少。
“子期如何晓得此人愿与我等结交?”王康不由奇道。
吕琦一笑:“此人平日里最好结交士子学生,而且对太学之事颇为上心,故我与少阳时常拜望,如今会之兄做着太学学正,而且有意剪除奸贼,匡扶朝堂,倒是与这位不谋而合,并且这人平日里平易近人,也没什么架子,倒是合少阳的脾气。”
“此人现在何处?”秦桧问到
“今日他因无事,当在府中。”
秦桧起身道:“既然如此,今日太学中也无事,便前去拜会一番罢。”
吕琦道:“既如此,且等我二人换套妥帖衣裳。”说着便拉着陈东出了门。
王康奇道:“会之今日却是奇怪了,那吕琦所识得的人,便是在朝为官者,也大多人微言轻,这起居郎不过从六品上的官职......”
秦桧笑到:“子华莫要眼高手低了,我现在不过是从八品的官职,能交到比我官职高之人便是赚了。”
王康摇了摇头:“可是你若要凭此实现你的抱负,却是困难。”
秦桧道:“需得一步步来啊,这一步登天之事,也就是想想罢了。”
秦桧取了名帖,王康打趣道:“还说你不想做这猢狲王,当初不过是管着小猢狲,而今却是管着大猢狲罢了。看来这猢狲王,老天是让你做定了。”
正说着,陈吕二人已打点妥当回来,四人出得太学,由吕琦领路,前往那起居郎的家。
汴京城分为皇城,内城,与外城,这位起居郎便是住在内城边上的一条巷子里,四人走不多时,便到了一所小宅院门外。
秦桧上前扣门,一个年老下人应声前来看门,见是个不认识的年轻人,但其衣着举止皆是不凡,当下行礼道:“不知这位公子所为所为何事?”
秦桧还礼,递上自己的名帖:“在下秦桧,久闻你家老爷之名,故此前来拜见,还烦劳老人家通禀一声。”
下人不敢耽搁,当下接过名帖,进宅通禀去了,不多时,便从宅中走出一个中年文士,那中年文士一眼便看到吕琦陈东二人,当下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子期少阳啊。”
二人忙深施一礼,齐声道:“学生见过大人。”
中年文士一摆手笑道:“无需多礼,你二人当知道,我是最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的。”说罢,中年文士回身冲秦桧二人行礼到:“不知二位是?”
秦桧还礼:“在下秦桧,草字会之,苏州江宁府人士,这位是我的好友,王康,表字子华,见过大人。”
陈东接过话道:“会之兄乃是太学学正,却是我等的顶头上司啊。”
秦桧一笑:“少阳莫要打趣,承蒙圣上恩宠,只是任着太学学正一年有余,却没有什么建树,实在有负圣望。”
中年文士听秦桧担任太学学正一职,当下正色道:“这太学乃是我朝培育年轻士子的要地,指责干系重大,还望秦大人多多劳累,尽心尽责。”
秦桧忙说不敢,中年文士笑道:“我还未曾通名,在下李纲,草字伯纪,江苏无锡人士,蒙圣上不弃,现今在朝中任起居郎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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