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二夫人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这事情,说起来都怪我。那日我带巧儿出门,想着给她添些首饰。在凤翔楼前看见一个穿了一身蓝布衣的人在卖些银饰的小玩意。
那些小玩意都很精巧,样式特别,不似我们寻常见到的样子。我看着新奇,巧儿也喜欢,加上那人要价也不贵,就买了一些。
谁知道付了钱,恰好遇到凤翔楼里的伙计出来看见了,那伙计告诉我,这些都是苗银,看着好看,其实里面没有多少真银。我听了……当时心里就有些不乐意,觉得这些东西上不了台面,就想退钱。那蓝衣人不肯,我就说了些难听的话……”
二夫人的声音越说越低,想来当时免不了有些仗势欺人,如今很是悔恨,“那人就说:‘你们汉人出尔反尔,当我们苗人好欺负不成?钱给你,但愿你那如花似玉的女儿有命花才好!’回来之后,巧儿就一病不起,一直到老爷的一个朋友听说了原委怀疑是中蛊,我们想法子寻到了崇德大师那里,才有了几分转机。”
夏满愤然道:“不过是一点口角上的小龌龊,竟然就要人性命,也太可恨了!”
大夫人道:“这世上很多人,本就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做人做事留一线,利人利己。”
二夫人满脸通红,低头不语。
宇文墨道:“苗人一向团结。想来是那人回去求了寨巫,对华姑娘下了蛊,才有了这孽因。”宇文墨顿了顿,“既然得罪了寨巫,这南疆之地,你们不可再踏足。寨巫诡异,防不胜防,或许你们刚进南疆就会落入圈套。他们自有识人辨人的法子,切记不可因救人心切心怀侥幸冒进,反而赔了自己的性命。”
华茂早把宇文墨当初叮嘱他们不可再进南疆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见他旧事重提又被说中了心事,惭愧的点了点头。
大夫人问道:“那我们如何去南疆寻人?”
“二老爷被带回,也是进了苗寨深处,寻常人等也无法去那里面打探消息。”宇文墨道,“十万大山是寨巫的老巢,诡异莫测,更有他们的蛊神镇守,不可冒进。此事想要回转,还得请大业寺高僧出面讨人。”
大夫人沉吟片刻:“而今家里只有华茂一个男丁,他得留下撑起门户。看来,也只好让华忠去一趟广宁城。”
美玉道:“我们正要去广宁城,我要回师门,不若让他和我们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大夫人欣慰的点头:“如此最好。同小师傅同行,也省却了许多麻烦。”
大家正说着话,管家从衙门回来向大夫人回话。大夫人道:“你来的正好。你同家里交代两句,收拾收拾,随苏先生和小师傅北上去一趟广宁城,讲明原委,求一求大业寺的高僧,去南疆救老爷。而今茂儿要在家里撑起门户,这些事情就只能依靠于你,你务必要仔细些。”
管家恭敬应下。
在华家又住了两日,到了出航的时候。华家准备了几大车的礼,把两间船舱都塞了个满满当当。其中一舱是送去给大业寺,另一舱出航之后管家才将礼单毕恭毕敬的交到了宇文墨手里,说是大夫人的吩咐,全是华家的一片心意,请苏先生务必要收下。
夏满坐在舱房的床上翻看礼单,除了些金银玉器,还有上好的笔墨纸砚,珍稀的药材,另还有华家的贡品织纹锦缎,剩下的全都是一些精巧的,很讨小姑娘喜欢的小玩意。华家准备这些礼,也是费了一番心思。
夏满合上礼单,撑着头叹了口气:“美玉哥哥,你说华家是不是犯煞,二夫人不过在外和人有了些口角,竟然弄到这种地步。”
美玉也叹了一声:“师父曾说过,口角也是犯了尖角煞,若是遇上流年不利,也会变成血光之灾。所以师父一直叮嘱,在外行走不要轻易和人起争执,凡事要多隐忍退让。”
夏满白了他一眼:“那是因为你是和尚,和尚本也不可犯嗔怒。本姑娘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难道别人欺负我,我就眼睁睁的让他欺负不成?!”
美玉腼腆的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心想,有这么厉害的先生护着,谁敢不要命去欺负你?
经历了华家的事情,夏满游兴大减,白日里也不怎么出舱房,都是窝在窗边或看书或下棋打发时间。
船上呆的时间久了,日日两岸都是不变的青山,窗外都是一色的流水,也让人有些烦闷。这么接连走了小半月的时间,河道上的船只才渐渐多了起来,河道到了这里更加开阔平缓,不仅有来往的大货船,还有许多蒙了轻纱的乌篷小舟,更有游览的官船和各色花船,清冷的河道骤然增添了许多的人气。
夏满也是闷的有些狠了,见着那些各式漂亮的花船,心情才好转了些,指着那蒙了轻纱的乌篷小船问船家:“那是什么船?”
船家笑吟吟的开口:“那是各家的私船,大家女眷出游的时候,就会乘了自家的私船出来。再有半日,咱们就到西陵城了,这可是江南第一大城,也是著名的水城。城里湖泊众多,水系发达,出行不仅有马车,更有小船,待会儿靠近码头,还能看见更多的私船,还有河面上的集市哩!”
船家向着走到小满身后的宇文墨行礼:“苏先生,咱这船上的货,有三分之一是要送到西陵城的,另外还要在这里买进一些货物。在这里停靠的时间会长些,西陵城是江南繁茂之地,时间充裕,你们不如好生去游玩一番。”
宇文墨点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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