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祢衡亲口叙述,云毅真想不到,四神云气图背后竟还有这么多波谲云诡的故事。
他感触颇深道:“所以恨苍生和阮姝他们,就是抱着宁杀错,勿放过的心态,一路追杀西乱。毕竟如此重宝,谁也不愿意轻易失之交臂。”
祢衡看着旁边竹桌上平摊的泥土,与隐隐干涸的水字,踌躇半晌,坚决道:“四神云气图出世,不管是真是假,老夫都要下山走一趟,说不得也要会会那帮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了。”
云毅怔了怔,他在通天峰待了半年多,却从未见过祢衡离开,如今冷不丁的听到他要下山,心神一震,竟隐隐有些不舍。
传讯霜鹰出自极北魔教,传说魔教九门使各个修为超卓,莫说阮姝与恨苍生,就是天正剑、天情剑之流,在他们眼中亦是不过尔尔。
他正思付间,耳畔忽然响起祢衡的声音道:“你小子也陪老夫下山走一趟。”
云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想起上次自己因为一副子虚乌有的四神云气图,就差点连小命都搭上,如今若再往魔教的刀口上撞,委实是九死一生,有去无回。
需知数百年来,魔教雄踞天陆极北,横行无忌,早就名列‘三邪一凶’之首,除了教中人才济济,高手如云外,行事作风之狠辣,比起西域鬼都犹有过之。
端看中原青史,西羌、东夷、南蛮、苗巫,外敌层出不穷,可若说最为望而生畏的,却当属漠北的游牧民族匈奴一族。
匈奴——凶奴,说的便是魔教统辖下的残暴之师,动辄烧杀抢掠,灭族屠城,号称千里无鸡鸣,白骨露於野。
连数百年前的‘千古第一帝’秦始皇,也宁可劳民伤财的兴建万里长城抵御匈奴,都不愿派兵与之硬捍,可见其凶顽暴戾,让中原无数百姓闻风丧胆。
云毅当即劝道:“老家伙,魔教不比儒门的那几个榆木疙瘩,还是慎重考虑为妙。”
他说这话本是好意,想让祢衡三思而后行,可此老仰头狂傲道:“魔教九门使单拿出来,哪个是老夫的对手!你小子若是贪生怕死,只管留在通天峰就好!”
当日癫不闹言辞稍加讥讽,就让云毅豁出性命的死守赌约,不让恨苍生等人踏入义庄一步。如今祢衡言语挤兑,更升格到‘生死大节’上,他焉有不怒之理。
果不其然,云毅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脚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都不害怕,小爷我去凑凑热闹又如何?”
祢衡嘿然一笑道:“事不宜迟,你我即刻启程,若是稍晚了些,可黄花菜都凉了!”
他指尖白光如幕,布下结界笼罩住整座通天峰,冲阿一阿二道:“老夫有事外出,这几日你们把家看好。若是来些不知死活的人闯峰,不必客气,先卸他一两条胳膊,以儆效尤。”
阿一阿二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闻言却高兴的手舞足蹈,将木嘟嘟的拳头往身上蹭了蹭,大有摩拳擦掌,以待大展身手的意味。
祢衡也不废话,口念真诀,袖袍一挥,一把紫色仙剑傲然漂浮,柔和的白光里,剑意如狂,铮铮颤鸣,却是天陆上威名赫赫的浴尘仙剑。
云毅心中明悟,许多正魔两道的高手身怀各类法宝众多,如阮姝的苦心笛、恨苍生的勾魂令,都是藏在自身袖袍中,外人单凭肉眼绝难窥视,可若这些高手一念真言,就可召唤这些法宝,宛如凭空变出来一般。
祢衡驾起浴尘仙剑,左手一伸,抓住云毅,紫光冲天,腾的御剑西行。
云毅上次御剑还是被癫不闹背着赶往东海求医,可那时伤重在身,哪有半点沿路欣赏景致的心思。
可如今四周气海翻滚,耳畔风起云蒸,脚下似是被牢牢绑在仙剑上一般,任他如何左右摇晃,一股雄浑气墙总能将他护住。云毅脚踏仙剑,睥睨惊涛骇浪,逍遥云海,心中畅快非凡。
也不晓得飞了多久,日阳渐西,水天一色的海面泛起夕阳倒影,忽然一座海天巨城映入眼帘。
云毅也不晓得多久没见过繁华中原。整日在通天峰,除了祢衡和阿一阿二,再就是那几尾恨之入骨的金色娃娃鱼,早已是看都看腻了。
他想也不想,冲祢衡叫道:“老家伙,咱们下去瞧瞧吧,我肚子饿了!”
祢衡见到了地方,点了点头,念动真言,体内真气慢慢收回,浴尘仙剑速度一顿,朝下方的城镇降了下去。
云毅朝底下一打量,见海水湛蓝,码头船舶停摆,远远望去尽是人群喧闹,比起天水城还要繁华许多,不由好奇问道:“这是哪里?”
祢衡答道:“广陵城。”
云毅在脑海中搜寻半晌,只知道这是徐州极南的边陲海城,与扬州交界,素来是儒门与道门的南北交界之处,又毗邻东海南海,乃是个三不管的地界。
他心中好奇,这里距离极北魔教不下千里,祢衡大老远的带自己来这儿干什么?可随着高度下降,云毅望见城镇里酒香四溢,饭馆里升起袅袅炊烟,不由饥肠辘辘,立马将这些疑问抛之脑后。
他心想自己在通天峰吃了半年的竹汤野果,说什么今日也要大饱口福。
而祢衡似是心有所思,漫不经心的被云毅连拉带拽的往城中最大的酒楼走去。
说来云毅也是聪明,他往繁华喧闹的地方靠拢,也不用鼻子嗅,只将耳朵聚集功力,‘咚咚咚咚’的剁菜声不时传来,心道这厨子最多的地方,自然也就是最大的酒楼。
云毅和祢衡踏步走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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