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羽的话让队长王威喜出望外,只是在场众人却是一脸狐疑。
若不是韩羽是张百总之弟,向来都是足不出户,和军中武官根本毫无交集。
恐怕这些军官会坚定的认为,韩羽和队长王威同为贼寇。
“韩弟你有何依据?”张汤怀第一时间出言询问。
随着一切事情都朝着韩羽的预测发展,对于这个越来越看不透兄弟的意见,张汤怀越来越重视。
“你们看姚锐的手掌虎口,厚重的老茧说明精于使用兵刃,双腿微呈弓形证明驭马之术娴熟,锐利狠辣的眼神哪里有一丝害怕,这种人早已置之生死而度外,绝不会只是受了点皮肉之苦就会供出同党,我刚刚查过姚锐的兵籍所属,上面的记录明显有问题,不过可以大致确定的是,也许有什么原因让姚锐脱离了寇军,打算在凤阳城内安居乐业,只是现如今寇军将至,或许为了保命,也有可能为了立功,打算出城通报。”
韩羽叙叙而谈,很清楚的剖析姚锐的过去和现在的处境想法。
韩羽语气微微停顿,看着一边满头大汗的队长王威,语气稍缓的接着说道:“至于王队长,恐怕只是收取了姚锐好处,改了这兵籍记录,提拔他当了什长,倒是和寇军应该并没有往来。”
整个地窖里死一般的安静,所有人满眼呆滞的看着韩羽。
谁也没想到这个一直被当做傻子的百总兄弟,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清晰逻辑的话。
听着韩羽讲述,整件事变得清晰起来。
其实若是平时,在场众人倒也不会被姚锐牵着鼻子走,只是眼下寇军将至,每个人都神经紧绷罢了。
听到韩羽的分析,姚锐面色煞白,虽然并非严丝合缝,但也被猜测的七七八八。
姚锐实在没想到韩羽这个傻子,居然会是这样一号人物。
“原来如此,倒是我多心了!”张汤怀起身向队长王威抱拳一礼。
队长王威老脸一红,虽然他的确并非寇军,但拿取姚锐好处的事倒是不假,好在张汤怀并没有追究的打算。
感动之下连忙抱拳歉然道:“大人真是折煞在下官了,手下出了这等败类实在惭愧的很,多谢大人秉公之恩,多谢韩小哥大恩!”
韩羽不敢托大,连忙抱拳回礼,让队长王威很是受用,对韩羽好感顿生。
“此时外敌将至,自当精诚团结,否则城破之日,便是我等亡命之时!”张汤怀恰到好处的借机凝聚人心。
“没用的,就凭你们也想挡住张大帅强攻攻之势?凤阳陷落已成定局,你们不过是螳臂当车!”
坐在一边嘲讽的姚锐目光平淡,显然已经没有求生的渴望,对于张献忠是否能攻克凤阳,姚锐似乎满怀信心。
“人死灯灭什么都没了,若你识时务赶紧交代,不仅能让你活命,还能保护城中百姓!”
“识时务?好为官吏鹰犬?还保护百姓!”姚锐怒极反笑。
“睁眼看看凤阳城,士绅官吏夜夜笙歌,醉纸金迷,百姓食不果腹、衣不遮体!”
“我且问你张大人,你们到底在保护谁?”
姚锐的话虽然听起来刺耳,但却是事实。
士绅官吏把持市场,加重赋税层层盘扣,即便是凤阳城这样的繁华都市,同样饥民众多,每天饿死之人多达百人之数。
在场的士兵大多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自然能够感同身受,不得不说姚锐的话极具煽动性。
“任何变革绝非一朝一夕,张献忠等辈看似秉承大义,纵兵劫掠发散食粮,其实只能解一时之需,无异于杀鸡取卵,没有土地根基,想要养活百姓不过是一厢情愿,破城之时不辩官吏忠佞,不问士兵出身,一概屠杀殆尽,至使百姓只有投靠寇军一途,你所谓的张大帅不过是被粉饰的贼寇而已,而现如今后金犯境,寇军趁势攻城略地,岂不是帮了域外蛮夷,不是助纣为虐是什么!”
在场众人包括姚锐在内,都震惊的看着韩羽。
韩羽仅仅几句话,就将张献忠等寇军纵兵劫掠的恶果,剖析得清清楚楚。
虽然在后世,谁都可以通过史书评点一二,可在当下却是警世醒语。
就连姚锐都忽然觉得,什么所谓的义军,什么为人民请愿,不过是一群肆意烧杀劫掠的土匪而已。
在场所有的官兵都有一个感觉,这个看起来并不出众的韩羽很不简单。
“韩弟...”
张汤怀的神情复杂,虽然他已经很高看韩弟,但现在发现还是小看了韩羽。
能说出这番话,即便仅仅是纸上谈兵的一家之言,也可以看出韩羽的不凡。
韩羽一愣,发现一时激愤之下说的太多。
虽然这番话看似毫无问题,但若是被有心人断章取义,也会惹来大麻烦,祸从口出的道路,韩羽是再清楚不过了。
“果然是官吏走狗!”
姚锐被韩羽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用一句不疼不痒的辱骂,来掩饰内心的不安。
只是韩羽显然并不打算放过姚锐。
“从户籍看,姚锐,你在城东偏西的住宅里还有一对妻儿。”
韩羽忽然转头向张汤怀抱拳一礼道:“张大人海涵,我已请甲士去将母子二人擒来。”
姚锐骤然脸色苍白,全身忍不住一阵颤抖,倒吸一口冷气同时冲着韩羽好似发疯一般的怒吼道:“你若是敢碰她们母子一根指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韩羽冷笑一声,冲着张汤怀建议道:“不如将他妻子送入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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