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曦深以为意。
“我也是这样觉得,不过琢磨了很多天都没有进展。”
谢泓清安慰她说:
“男子和女子画画笔触本就有差异,曦曦画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梅曦感叹一句。
“临摹的终究比不得原作,即便是表面相像,其中的精神也是模仿不了的。”
谢泓清偏头看着她,意有所指地说:
“假的就是假的,装得再像,也成不了真。”
梅曦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泓清,你说什么?”
谢泓清轻轻笑了。
“没什么,想起了一件事情,想问问你。”
“什么事?”
“你这么喜欢画花竹林木,可知道有一种植物叫扶芳藤?”
梅曦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说:
“未曾听过,那是什么?”
“是一种依靠着别的树木向上生长的藤蔓。”
“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谢泓清看着梅曦说:
“今早路过花园,正巧看见一株扶芳藤攀援着旁边的梅树向上生长,它生长的姿态很努力,好像这样就能让别人以为它是梅树的一部分。只可惜啊,杂草就是杂草,再怎么伪装,也终究成不了富贵花。曦曦你说,这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
梅曦有一点没有听懂,她又仔细想了想,突然谢泓清刚刚的话闪现在了她的脑中,她一下子如遭雷击,脸色变得苍白,连站立也瞬间没了力气,虚晃两下险些跌倒在地。
谢泓清急忙扶着她走回桌边坐下,关切地问:
“曦曦这是怎么了?”
梅曦勉强挤出一个笑来。
“没事,就是突然头晕了一下。”
谢泓清松了口气,开口道:
“我还以为是我刚刚说的话吓到你了呢。”
梅曦又紧张了起来,她伸手去拿茶杯,可是手却不自主地一直在颤抖。她的手刚刚触到杯身,谢泓清的手便覆了上来,紧接着她就听到谢泓清低沉的声音。
“曦曦,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梅曦触电般将手缩了回来,故作镇定地说:
“没,没有,我有什么事能瞒着你呢。”
话虽这样说着,可她的脸却转向一边,不敢和谢泓清对视。
谢泓清见此心中了然,立时便明白了之前那个人来传的那句话的意思。
眼前这个梅曦,恐怕真的是冒牌的无疑。
谢泓清站起身来,慢慢地在房间中踱步。
“相处了这么久,好多事情我才刚刚看明白。你日常用度很节俭,穿衣也很朴素,完全不是将军府那样富贵人家的小姐该有的程度。你待人和善,我从未听到你对哪一个下人有过一言半语的训斥或者责备。开始我以为这是你天性如此,可是慢慢地我才发现,这些根本都是寄人篱下多年才会形成的习惯,是你擅长隐忍,是长期累积根本无法改变的秉性,曦曦,我说的对不对?”
梅曦低下头不说话,谢泓清接着说:
“梅家的小小姐不常出门,几乎没有外人见过她,所以要找人来顶替简直易如反掌。我不知道将军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抛弃了自己的身份来伪装成别的女子,但是有什么能值得你放弃自己去变成另外一个人呢?”
见梅曦仍然不开口,谢泓清眼中精光一闪,语气蓦然带上一丝悲伤。
“还是我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让你用这样的方法,来践踏我的一片真心?”
梅曦听了这话果然有了反应,她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早已经哭花了脸。
“不是的,泓清,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
梅曦却只是摇头,依然不肯说出实情。
谢泓清见梅曦如此固执,失望地开口道:
“既然你不肯说,我也不便勉强。只是你我的缘分,也就只到今天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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