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萧和张悠苠又像往日一样,换上敌方士兵的服装,溜进了敌营。之前都是夜里混进军营的,这次却是在大白天,不免有些忸怩作态。但片刻过后,两人神色自若,模仿起其他士兵走路的姿势也像模像样。
两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火头营,只见十几个火头军正在忙忙碌碌的干活,有的负责烧饭,有的负责切菜,还有几人拿着木棍在大锅里搅动。锅里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杂菜,而且是汤多菜少。
也难怪,军营里这么多人,能吃顿饱饭就不错了,谁还管饭菜的口味如何。陆凌萧慢慢的走了过来,用鼻子使劲的嗅了嗅,啧啧赞道:“好香的饭菜,各位火头大哥的手艺当真不错!”
每个火头军都是忙得稀里哗啦,谁也没有空搭理陆凌萧。因为他们很清楚,若是饭菜没有准时做好,就会受到将士们的责骂,甚至被他们大打出手,故火头军在军中的地位着实卑微。
但有一名火头军心有疑虑,停下手中的活,转身问道:“你是哪个营的小兵,到这里来做什么?”
陆凌萧用手摸了摸肚子,盯着那些食物看,嘴里嚼着,轻启嘴唇,装成饥肠辘辘的模样,嘻笑着道:“小弟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的响,一时嘴馋,这才过来找些吃的嘛!”
那火头军笑道:“嗯,原来是只馋猫啊!饭还没做好,回去等着吧。”于是侧过身,继续干活。
眼看这些人爱答不理的,陆凌萧剑眉一展,计上心头,道:“都说火头军的地位是军营里最下等的,但依小弟看,你们的功劳是最大的。若没有你们,我们早就饿死了,还打什么仗?”
火头军平日里被人欺负惯了,这时听陆凌萧说出这样的话,心里美滋滋的,有几名火头军开始与陆凌萧搭讪。
陆凌萧投其所好,又将他们的功绩大加赞美一番,最后甚至唠起了家常。
陆凌萧道:“大家参军作战,风餐露宿的,哪个不是背井离乡、妻离子散?可怜我家里的老母亲……没人照顾,呜呜——”最后竟然用手背在眼睛上轻抹,低声抽泣起来。
张悠苠心中暗笑:“萧弟演起戏来还真是惟妙惟肖。”
这些话正好说到其他人的心口去了,火头军们不禁恻然,似乎也在想念故土和亲人。
但火头军中的队长脾气大得很,严厉道:“你们是不是闲得发慌,还不快点干活去!”其他人只得从命。
又对陆凌萧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不快回去。若是被上头知道你在这蛊惑人心,是要军法处置的!”
陆凌萧暗骂道:“此人实在可恶,竟然破坏了我的计划!”于是悍然道:“你不过是一名小小的火头军队长,竟敢摆这么大的威风!我要去向我们将军告密,说你们偷藏军粮,违反军纪!”
不单是火头军队长,在场的所有火头军都又怒又气,有人指责道:“你凭什么说我们偷藏粮食?”
还有人反驳道:“军粮都是有人专门运输过来的,还有账本在,我们怎么可能私藏?”
陆凌萧心中暗喜:“不过是一个激将法,竟然可以套出这么多有用的消息。”
陆凌萧继续道:“那为何我们营里的兄弟没吃饱过一顿饭?如果不是你们私藏了军粮,难道你敢说是军营里的粮食不够?”
陆凌萧故意咄咄逼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张悠苠也跟着附和。
一名火头军赶紧“嘘”的一声,压低声音道:“你不想活啦,这种扰乱军心的话也能乱说么?咱们的粮草多着呢!”
火头军队长干咳一声,对那名火头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为避免引起火头军的怀疑,张悠苠灵机一动,对陆凌萧道:“昨日午饭时,左营有几名小兵到了我们军营,抢走了不少饭菜。左营仗着他们人高马大,常欺负我们!”
“哦,原来如此!”陆凌萧心领神会,歉然道:“各位火头大哥,这样说来是我误会你们了,实在是惭愧得紧。”
随即又哭丧着脸,“小弟家白屋寒门,连饭都没得吃的,我娘就把我送来参军,希望我在军营里吃得饱穿得暖,回去后胖乎乎的。”惹得火头军哄堂大笑。
“你们不好好干活,竟敢在这里嘻嘻哈哈的,成何体统!”
一道尖锐而铿锵有力的声音,突如其来,所有火头军都吓得连连跪下。
陆凌萧和张悠苠也跟着跪下,陆凌萧心中叫苦不迭:“不好,这下子麻烦大了,这个人看样子是个级别较高的将领。”
火头军队长解释道:“夏将军,小的们纵有十个脑袋也不敢玩忽职守。只是方才有两个小兵嘴馋,来这里寻找吃的,一会儿问东问西,一会儿又胡言乱语,这才……”说着用手指着陆凌萧和张悠苠。
“少跟本将军狡辩,错了就是错了。本来要按军法处置你们,但念你们是初犯,就先免了,下次若是再犯,加倍处置!”
夏将军的一番严厉训斥,吓得火头军们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道:“多谢夏将军宽恕……”
夏将军转过身,走到陆凌萧和张悠苠的跟前,厉声道:“你们两个,把头抬起来!”
陆凌萧心里“咯噔”一下,暗想道:“这下子完了,穿着这身服装,骗骗那些虾兵蟹将还可以,但是在这么精明的将军眼皮底下,定然会被识破。”
一时想不出好的办法,于是只得把头微微抬了起来。
“把头抬高点!”夏将军拿剑鞘抵住陆凌萧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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